导购兆小姐满目带笑的走进二人,身后跟着几个穿粉色粗布褂子手里举着托盘的小丫头。

牧野之微眯着眼缓缓的吐了一口烟圈,打趣道:“别光说不练,拿出来打个样儿”。

兆小姐一拍手,身后两个空手的小丫头会意便将托盘上的盒子打开,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件白色丝质宫廷洋装,一人提一边肩袖,利落的一抖,这条裙子的全貌就显现了出来。

周围断断续续响起了几声低低的惊叹,这裙子真如兆小姐所言的确不是现下上海滩流行的俗物。

法式泡泡袖,腰肢收的极细,三米的裙摆安静的耷拉在一旁,丝质白底上压着金丝暗纹,阳光下滚边的金线显得格外流光溢彩,奢华非常。

不远处的白婷儿一见自是眼红不已,白宝儿不过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下贱货罢了,往日里只配拿她挑剩下的,今日她也配穿这裙子。

不过是野鸡装凤凰罢了,倒不如乖乖让给她,反正打小只要她想要的,白宝儿哪个不得给她双手奉上。

想到这儿,白婷儿下巴微抬,扭着小腰便像一只好斗的公鸡般朝这边开进,小皮鞋‘哒哒’的敲在地上,让人不得不注意她。

东亭倒也不管耳边的声音,只自顾自的看着眼前的裙子,不过几息耳边‘哒哒’的声音戛然而止,东亭这才微一挑眉似有疑惑般的抬头,只见白婷儿眉眼含笑的站在自己身侧。

“牧哥,好巧啊”,

白婷儿乖巧的朝牧野之问好,看见东亭扭头复又做出一副惊讶之态,“大姐,你怎么来这儿了,还和牧哥在一起”。

东亭看着白婷儿清纯小巧的面颊,面露笑意柔声说到,那样子好似只是在调侃自己有些傻气的妹妹般,“怎么,我来不得了?”

又将下巴朝牧野之处一抬“至于跟你牧哥,自己问他啊“!

白婷儿乖巧的脸上笑意一顿,这小贱蹄子什么时候这么牙尖嘴利了?

平日里跟块闷木头似的,扎一针都出不了一声闷哼。

这才离开家里几天啊,就学成这样了,今日又孤男寡女的和牧野之两人来这儿,牧野之还为她买这般华丽的洋装,想来早就不清不白了。

想到这儿白婷儿心里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可面上依旧像一朵盛世白莲花一般,小鹿似的眼睛霎时间就红了起来,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牧野之,复又带着哭腔的同东亭说到:“我就是关心姐姐,姐姐干嘛这般呛我一声,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婷儿,怎么哭了?”

一声关切的男声传来,众人皆应声望去,来人是位俊朗少年,一身修身得体的白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温文尔雅。

“程萧哥哥,我没事,只是姐姐有些不开心罢了”,白婷儿带泪的一双杏眼一见来人便弯弯的似个弯月一般,语调诺诺的回道。

东亭得知来人是党程萧心下一阵厌恶,也不去看他,便双指夹了一支桌上小铁盒里的细支香烟叼在了红唇边点燃。

党程萧此人虽没有亲手干些真正伤害原身的事,可却实打实的是白宝儿悲惨人生的最大推手。

人最可怕的不是绝望,而是明明有希望然后眼看着希望转变成了绝望。

他明明给了白宝儿希望,却又转身拥住了白婷儿,原身唯一的救命稻草到头来只是告诉了她一个不变的规律:只要白婷儿想要,她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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