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次的攻击,最终还是被她找到了破绽和规律。

或许是白澜知道她终会走到这一步,给她留得后路吧。

一个小时后。

第四道密钥破解。

众人松了一口气,然后鼓掌欢呼。

“都出去。”棠眠冷声道,“小醒留下。”

众人出了主控室。

棠眠停下手上的动作,一个加密程序弹了出来。

棠眠看着那个程序,沉默了几秒后,输了她们的出生日。

程序破解。

白澜留给她们的最后一份温柔。

几行字弹出来。

“吾儿:

吾辈荣光,皆由国许。

赤子之心,美在无邪。

护国守疆,勿忘初心。”

白棠醒按住了棠眠的肩膀,硬生生把眼里的泪给憋回心底。

棠眠按住肩膀上的手,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字。

一分钟后。

程序自动毁灭。

没了。

这就是白澜,一生都给了S洲,给了她肩上的重任。

“小醒,我该回Z国了。”棠眠淡淡道。

“嗯,姐,一路小心。”

白澜的重任她担,棠周的重任她负。

……

云清别墅。

下棋的两个男人,一局棋,下到了两个女孩儿回来。

棠眠走到秦霄巳身后时候,云至正在落子,棋子落下,秦霄巳随意扔了一枚白棋在棋盘上,牵过棠眠的手往房间走。

云至看着那枚白棋,默了几秒,白棠醒捡起那枚白棋,放到了云至的手心,“他输了。”

输了棋,赢了人。

有何不可。

云至低笑一声,手心紧握,白棋碎在了掌心。

他还真要喊小东西一声姐了。

白棠醒刚想转身走,就被云至猛的一拉,撞入他的怀里。

“重新开始,她只比你早五分钟而已,醒醒,我们试试。”

他也有个满眼是他的姑娘。

白棠醒嘴角微挑,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独有的兰花香味。

清风霁月云已至,浓淡相承棠未眠。

餐厅。

两个女孩吃着东西,棠眠一边吃边打哈欠。

她捏了捏秦霄巳的手指,“几点的飞机。”

“等你睡醒再走。”秦霄巳擦了擦她唇角的牛奶,“不着急。”

“飞机上睡吧,回去看看夕姐,她身体不好,还有凝血障碍,我想看看她的身体。”

她要是把孟夕守出问题,盛宴一准提刀上门。

“先吃饭,吃完饭洗个澡,我安排一下。”

棠眠点头。

一个小时后。

来送机的人就……有点多。

还有那画风就……有点低沉。

有点追悼的那种气氛。

散发这种氛围的呢就是大长老带领的几十个白衣人。

老眼含泪,恋恋不舍。

众人看向秦霄巳的眼神就有种“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能拐到我们家真主。”的意思。

然后看向棠眠的眼神就是“真主,你要不再想想,我S洲大好男儿比地里的韭菜还多,一茬一茬的,要不再选选?”

棠眠懒得理那个快活了一个世纪的老头子,抱了一下白棠醒和白棠野,转身上了飞机。

极致幽冥?

她都不想告诉他,这是人工的,不是天生的。

唬唬他,还真信。

飞机上。

棠眠扑倒了被子里,秦霄巳给她按着肩,棠眠拉过他的手往床上一带,“要饱暖思……吗?趁着我开心。”

“这么开心?想让我抱着你下飞机?”秦霄巳躺到她的身旁,吻着她的侧颈,手指爬上了她外套的拉链,“别哭。”

声音喑哑。

棠眠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低声说:“秦霄巳,我开心,我看到了我妈的遗嘱。”

秦霄巳吻她的动作停下,撑起身子看她,在这一方天地,他看到了女孩眼里的水光。

他低头,吻去,贴着她的耳朵说:“你,有我。”

他们是错遇,以后,会是不可磨灭,永不消逝的一生。

“嗯。”棠眠淡淡回。

飞机到达京城,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十多个小时,棠眠基本都在沉睡。

下飞机时,除了步子迈的小了些,整个人没什么异样。

面容依旧清冷,眼角挑着,依旧挂着清冽。

秦霄巳牵着她上了车,到达西山别墅时已经是九点了。

她上飞机前,给易欢发了消息。

她刚进门,易欢就扑倒她怀里。

棠眠侧头看了一下她的脸,微微勾了勾唇角,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恢复的不错。”棠眠说。

易欢点头。

她的脸好了,牧南溟交了她很多东西,她看着开心很多。

牧南溟从厨房迎了过来,拍了下易欢的肩膀,易欢看他。

“薄荷奶冻好了。”牧南溟缓缓说。

易欢点头,往厨房跑。

易欢端着东西摆到了餐厅,棠眠坐了过去,慢悠悠的挖着。

易欢撑头看她,嘴角带着笑。

棠眠抬眸看她一眼,揉了揉她的头发,“很想我吧。”

易欢点头,“很想。”

棠眠弯唇,陪她聊了很久才回了房间。

她洗了澡,穿着秦霄巳的衬衣,坐在桌边研究着那个银色U盘。

秦霄巳绕到她的身后,亲了亲她的侧脸,“老师的那件事已经翻案,已经宣告全国,柳清轩死刑,老师的授勋仪式安排在二月一日,在六十三所进行,你去领。”

棠眠点了点头,“安排一下,明天,烈士陵园,我去祭拜那些去世的研究员们。”

秦霄巳点点头,“研究出来了吗?”

棠眠蹙着眉摇头,“没有,可能就是为了给我个念想吧。”

“会不会和那江山图有关系。”

棠眠抬头看他,“我在S洲画的那幅画呢?”

“公寓那边了。”秦霄巳道,“还没有挪回洱南了。”

“那明天祭拜完那些烈士,回去一趟。”

秦霄巳亲了下她的耳垂,贴着她耳朵问:“熬夜吗?”

棠眠嗯了声,“你先睡,我再研究一会儿。”

“丫头,十二点了。”秦霄巳压着声音道。

棠眠点头,忽略他的话,“你睡吧。”

秦霄巳咬了一下她的侧颈,坐到了她身旁的椅子里,开了电脑看她在S洲画的那些航天方面的设计图。

文件夹很大。

他看了快两个小时,直到最后一架战机的设计图纸,他的目光凝住。

是一辆无人战机的设计图纸。

画的极其细致,一看就费了很多心思。

棠眠感受到他凝固的身子,侧头看了一眼,淡淡道:“你觉得有没有一半的可能性能做出来?。”

“嗯”,秦霄巳把人拎到自己的腿上,亲了亲她的脸,“某一天,一定可以。

她想要,他便送给她。

时间不多了,该抓紧了。

棠眠没接他的话,认真研究着银色U盘,秦霄巳靠到椅背上玩着她的衣角。

她喜欢穿他的黑衬衣,他喜欢看她穿白裙,是各自的小心思。

夜深,秦霄巳端着热牛奶放到棠眠手边,棠眠伸了个懒腰,收好U盘才进了衣帽间。

棠眠换了睡裙,喝了牛奶窝进被子里,微弱的台灯灯光撒在她的睫毛上,男人上床的时候,棠眠往他身旁挪了挪,“小醒跟我说High-tech准备召开研讨会,会给各国参与名额,进行学术交流。”

“嗯,老师的手稿找到了吗?”秦霄巳问。

“没有。”棠眠翻了个身趴到被子里,脸贴着他的手臂。

“丫头,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秦霄巳圈过她,轻拍着她的背。

“十岁之后生活在S洲,学计算机,学琴,学画,学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什么意思。”

棠眠掀了掀眼皮,笑了一声,“巳爷,我很惨的,记得疼我。”

秦霄巳揉了揉她的头发,按了台灯,紧紧的抱着她,“以后有我,你只管青春年少,恣意飞扬就好。”

棠眠淡淡的嗯了一声。

青春年少,自当恣意飞扬,以梦为马。

次日。

京郊烈士陵园。

天色暗沉,无风,冷意盎然。

棠眠一身黑衣抱着白菊,走在两队黑衣人之前,秦霄巳一身黑西装走在她的身侧。

身后的黑衣人每人怀里抱满了白菊。

青石小路延伸到陵园深处。

两人停在一棵万年常青树旁。

陵园最后三排。

五十四位各界科学家。

棠眠献花,磕头,鞠躬。

细雨斜风。

秦霄巳立在棠眠身后给她撑着伞。

雨渐渐大了,汇集成了小股水流。

五十四次下跪,五十四个响头,是她为他父亲赎的罪。

祭拜完。

天空开始飘雪,扑扑簌簌的雪覆盖了整个烈士陵园。

棠眠上车后,直接躺到了秦霄巳腿上,贴着他的肚子闭上了眼睛。

秦霄巳摸了摸她冰凉的脸,发了条消息出去。

两人到西山别墅后,棠眠发烧了。

秦霄巳把她抱进别墅,牧南溟给她输上液跟秦霄巳说了点注意事项,出了房间。

棠眠睡得沉,秦霄巳给她拉好被子后坐到了书桌旁处理着问天的事。

次日。

棠眠在秦霄巳怀里醒来,她挪开他的手去了浴室。

出来时,秦霄巳还在睡,她亲了他一下,出了房间。

叫了秦溟,去了国防科大。

路上。

棠眠回着司谦的消息,眉头皱着。

柳清轩解决了。

国科一重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防御系统未知的危险就在那里,还得尽快解决。

国防科大。

计算机学院。

司谦的办公室。

棠眠进去后坐到了司谦的对面。

司谦把一份通知书推到了棠眠的手边,双手交叉合十靠进黑色皮质椅子里。

棠眠看了眼通知书,微微挑眉。

“六十三所的特招令,前提是,卸任天院院长,断绝一切往来,头衔跟你父亲一样,但是,抹去一切资料以及家庭背景,内化进国科一重秘密基地,这是我们对你的保护。”司谦淡淡开口。

棠眠嗯了声,“明白。”

司谦微微勾唇,“你跟秦霄巳的事……”

“明白,我不会以现在的身份跟他结婚。”棠眠打断他的话,“再说了,我不急,内化三年,解决了那些问题,我还有别的事。”

司谦点头,“明天开始……”

“一周后吧,我处理一下那边的事,High-tech刚换负责人,天院再换,难免生一些麻烦。”棠眠道。

司谦点头,“可以。”

棠眠颔首:“那我先走,国科一重那边,如果能让耿老他们做特别顾问,我相信能撑一段时间。”

司谦烦躁的揉了揉眉心,“闫敬源要是能请动那堆老头,我也是给他烧高香了。”

棠眠挑眉,“我下午去拜会他们,放心,走了。”

话落,她起身朝着司谦鞠了一躬:“再见,司院长。”

司谦把她送出门后,转身回了办公室。

棠眠刚下楼就看见倚在车边等着她的人。

秦霄巳见她下来,快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塞到自己口袋里,“感冒刚好又只穿这么点,不懂事。”

棠眠抬眸,弯唇道:“我答应了司谦内化进六十三所。”

秦霄巳的拉车门的手一顿,尔后垂眸凝视她的笑容,十几秒后,“多久?”

棠眠噗呲笑出声,“没多久啊,三年,你以为是一辈子啊。”

秦霄巳松了口气,捏住她的脸晃了晃,“我还以为你准备来个几十年,然后咱们就直接棺材见吧。”

“那也行。”棠眠拉下他的手道,“正好大家都忙,谁都别烦谁。”

秦霄巳拉着人上车道:“你烦我了?”

“没有,我怎么能烦你呢。”棠眠道,“现在只想跟你待一起,什么都不想干。”

满满的求生欲。

秦霄巳敲了下她的额头,“嘴这么甜的时候,一般都准备算计我。”

棠眠白了他一眼,“不说了,你手里那个血液项目进展的怎么样了?”

“哦,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

棠眠支着头盯着他看一会儿,凑近他道:“带你见个人,见吗?”

“不见,并不想再知道你还有别的青梅竹马之类的物种。”秦霄巳略带吃味的道。

“那好吧。”棠眠偏头看向窗外,嘴角微微翘起。

那就改天再见吧,长大点再见也好,年龄大了,心理接受能力应该会好一点。

两人去了御府,吃了饭后,棠眠去见了耿普正。

两人聊到了天黑,棠眠才拜别更普正,出了耿家后给司谦发了消息。

回到西山别墅后,棠眠在书房处理那一小幅江山图,昏暗的灯光下江山图遇水褪色。

一堆排列式露出。

唯独少了一行。

棠眠看完后卷好薄纸,又开始处理大的那幅。

瀑布下的排列式出现。

棠眠看完后,直接把两幅画扔进了火盆。

秦霄巳抱着她的挂进门时,看了眼燃成灰烬的两幅江山图,毫不在意地道:“都记住了?”

棠眠嗯了声,朝他怀里的画抬了抬下巴,“关灯看。”

秦霄巳放下画,关了灯。

棠眠反转了画,关了书桌上的台灯,摸出一枚紫电扔给秦霄巳,“自己看吧,我先去洗澡,不许开我门,小心我打你。”

秦霄巳挑眉,等她出去后才开了紫电照到了画上。

棠眠从浴室出来时,轻咳了一声,看向靠在床头的男人,“我最近不怎么失眠,不用你陪。”

秦霄巳张开双臂,“过来,我抱会儿。”

她太谨慎,只许过他一张合照,现在又许了他一副费尽心思的画。

怎么总是她在保护人。

他的小丫头真好。

棠眠走过去,抱了他一下,无情地掀开被子一裹,直接闭上了眼睛。

秦霄巳笑了声,揉了下她的头发,连带着被子都拥入怀里。

次日。

棠眠吃着饭,去了趟S洲,人看着消瘦了一圈。

秦霄巳给她挑着鱼刺,手机振动,莫明的带着急迫。

接起后,应阙的声音传来:“巳爷,圣安医院,让棠小眠来,夕夕流血了。”

棠眠听到最后三个字时,直接扔了筷子。

……

半个小时后。

圣安医院。

棠眠快步往手术室走去,手术室的红灯亮着,应家的人由应老夫人带着,等在门外。

棠眠的拳落到了应阙的脸上,打的人退了两步。

“你居然护不住她!”

声音低沉,带着索命的气息。

秦霄巳按住棠眠的肩膀,“快去看看。”

棠眠冷哼一声,进了手术室。

棠眠刚进手术室,盛宴就带着人来了医院。

秦非带着人也冲到了手术室门口。

“爷,那就是渊蛟!”

秦霄巳怔了秒,还没待他反应,盛宴就吼道:“秦霄巳!想打吗!现在不行,我妹妹还在里面!之后,随你!”

盛宴盯着那红灯,来回踱步,怒火丛生。

秦霄巳皱了皱眉,应阙走到秦霄巳身旁,抹了嘴角的血,“巳爷,回来再跟你解释。”

秦霄巳嗯了声,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

盛宴睨视应阙,“我告诉过你!夕夕自小受过重伤,还有凝血障碍,等她出来,我送她回Y国。”

他的声音压着,带着肃杀的气息,无形的压迫感。

“对不起,大哥。”应阙低头。

盛宴环视了一圈应家在场的人,没应他的话。

三个小时后。

手术灯熄灭,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坐在长椅上的应老夫人赶忙站起来,步伐蹒跚的往病床边走。

盛宴抬手,他的人拦下了所有的人。

“盛宴!”秦霄巳开口。

盛宴哼了一声,“秦霄巳,卖你个面子,是看在妹子的面上,眠眠,带他走。”

刚从手术室出来的棠眠皱了皱眉,取了口罩,看向秦霄巳,“巳爷,别管。”

秦霄巳走到她的身旁,按了按她的头发,“还好吗?”

棠眠点头。

她转身看向应阙,“孩子没保住,节哀。”

应阙攥了攥拳,望了眼孟夕的方向,颔首道:“多谢。”

棠眠拍了拍秦霄巳的手,“我们回家吧,明天再来。”

秦霄巳点头,拍了一下应阙的肩,带着棠眠往楼下走。

车上。

“你跟盛宴怎么认识的?”秦霄巳问。

棠眠揉了揉后颈道:“流浪的时候认识的,他给了我个馒头,没让我饿死。”

秦霄巳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净放屁。”

棠眠低笑一声,“你们有仇?”

“没了,看在他给你一个馒头的面子上。”

棠眠挑了挑眉,“回来我跟他建议一下,让他开个副业买馒头。”

秦霄巳捏了捏棠眠的脸,“嘴越来越贫,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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