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卓孟君,他似乎有永远消散不尽的耐心,总能将她哄到气消,笑颜绽开。旁人都觉得他爱的卑微。
他却总是笑笑:“她一个大小姐嫁给我,我多哄她会,多担待一点又不会少块肉。”
父母心疼他的付出。每次看见他在卓孟君跟前低三下四的样子,母亲不知道悄悄掉了多少场泪。
旁人觉得他痛,他却觉得是乐。总在父母面前说:“丈夫在妻子面前,要什么脸面?”
母亲说他:“没出息。”
“妈,现在有出息的人都怕老婆。”他的工作确实很出色,短短两三年,便升到了公司的中层。如果不是后来,他得知了卓孟君对自己的欺骗,一怒之下,辞职下海经商。如今的他,应该是某国企的高层领导人。
他记得那夜的C市大雨倾盆,拥堵了道路,电视新闻上面播报着这是C市二十年来所遭遇的最强暴雨。
他跪在卓孟君的脚下,乞求她骗骗自己:“你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囡囡是我的孩子,我就相信。”
“南怀远,你又何必这般自欺欺人?”她对他,一如往常的狠绝。
他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又哭又笑地看着眼前这位自己以命相爱的女子。他突然觉得,她是那般的陌生。她才是那只飘远的船只,而一直在追逐的人是他。
他跑出了家门,在大雨之中,仰天长吼。他的爱,在瞬间被雨水浇透了,它们混进了泥土之中,被肮脏之物所腐蚀。
爱被电闪雷鸣辟出了裂痕,鲜血流出,涤荡在他心间,是他无法饶恕的伤害与欺骗。
他全身湿透的回到屋内,沉闷而阴森的眉宇在下一场能吞没她的雨。
她将在这场雨中,求生,求死。一切的掌控都在他的一念之间。他收敛疼惜,释放残忍,如同毒药染身那般,让她欲死不能。
她没有逃生的出口,只能当他手掌之间,摇尾乞怜的小丑。父亲说她这是活该。
母亲心疼她,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她的咎由自取。
她哭,她闹,得到的不再是他耐心地哄诱。他只会留给她冷漠的背影,或者更深层次的伤害。他在赎回尊严与体面,她在丢失骄傲与美好。
她不再求饶,她认清现实做可任他予取予求的宠物。她没有体面的活着,活在他给她修筑起来的监牢里。
阔别多年,卓孟君再一次在南怀远的眉宇之间窥见了那夜他的吓人。
她双手缓缓松动,打算放开他。他却紧紧地握住,握疼了她:“卓孟君,这些年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她一字一顿:“没—爱—过。”
南怀远用力地一推,她撞在了身后的实木书桌上,让人失声的疼痛瞬间随着她的腰椎漫延开来。
南怀远心底对南涔重启的怜爱,因为她的坦白,又一次地被扼杀。他双手扶持着她的肩膀,一双眼,是入魔的可怕:“卓孟君,你女儿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
她有些听不太真切他的声音,疼痛在四肢游走,溃散她的精力。她像是被一场洪荒卷裹,目光有些木的看着他,答不了他的话。
他摇着她的双肩,想要摇醒她多年的迷惘:“卓孟君,你到底在乎过谁?你知道吗?我不在乎你爱过别人,也不在乎帮其他男人养孩子。但是你怎么能欺骗我?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即便是结婚当初,你直接告诉我,你怀了他的孩子,我依然会娶你,会把南涔当成自己的女儿抚养。可是,你骗了我整整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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