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郑氏强取豪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连封地在此的东平王都对此视若无睹,这阮籍又能拿他如何,如果上游不放水,那下面的河道修的再宽,只有夏季盛水期才能有水,其它时间还是形同摆设而已。
阮籍沉吟片刻,说道:“赵长史言之有理,与郑氏商谈开坝放水之事,我会亲自前去洽谈。
现在我们现场勘察地形,看看如何开挖河道便于灌溉。
春耕在即,两件事齐头并进,耽搁不得。”
阮籍又扭头对黄虎说道:“我们可用的兵役有多少能用于开挖河道?”
黄虎一听,愣了一下,他手下当兵的来当个监工还行,这直接当民夫用,有点大材小用了。
“回禀大人,地方豪强割据一方,我们各郡自收自支,朝廷并无专项兵饷拨款,所以太守府可用兵丁不过百人,收入微薄,他们平日里还要兼些贴补家用的零活儿,不能全力当差。”
阮籍听罢,在河床边踱了两圈,经过深入思索之后,对众僚属说道:“李郡丞拟一份治河法令,明令水源共有,不得贪私……”
“禀大人,我们东平郡法令完备,条款齐全,无需另拟,只要张榜公示,推行教化即可。”李郡丞拱手说道。
“昨日我已翻阅过东平政治,行文繁琐,通篇遣词造句,百姓大字不识几个,我们应当精简法令,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让大多老百姓明白:
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什么事该奖,什么事该罚,这样也便于政令畅通。
用一大堆之乎者也的繁琐辞令无法推行,束之高阁,有法和无法没有什么区别。
限你今日先发布征徭役告示,然后再草拟治河法令,并协助赵长史把东平法令通篇精简。”
“下官领命。”李郡丞见阮籍说话不留余地,只得硬着头皮先应下,平日里懒散惯了,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干完的活儿。
阮籍又对马誉吩咐道,“马功曹先清理太守府治下人事,看看能抽调哪些人员过来协助治河。”
“太守大人,我们银两奇缺,恐怕付不起这么多人的月银。”
马功曹哭丧着脸说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火贵,这疏通河道可不是上下嘴皮一碰就能搞定的事情,这第一重要的是银子、第二重要的还是银子、银子。
“所有抽调的人手,等工程完成不领现银,若治河有效,百姓有了收成,可以从今秋赋税中抽取部分钱粮作为红利,多收多得。
如若不服从官衙安排,扣除部分月银以示惩戒,具体多少,请李郡丞做个预期核算,至于人工徭役,等河道疏通,自家粮田可以免费用水。”
“张主簿,你清算一下我郡河道附近有多少无主粮田,均纳入府中统一分配,分上中下三品,按照民夫出工多少,排号选田。”
“大人英明,这个办法真是太好了,只是劳力倒是不少,在街坊四邻游荡惯了,他们吃够了种地的苦,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相信官府承诺。”
张主簿说的已经相当委婉了,民心易失难得,想要短时招集大量民工,得做不少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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