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复成越转过身来,冷眼看着云玺,用最深沉的声音说道:“你敢辞官,朕不仅灭你九族,还会灭了文家,大不了我们都下地狱!”
哈哈哈……
复成越一路狂笑着出去了,云玺所有的意志瞬间消失,他重重地瘫坐在地上,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没有人知道,他的眼角有泪水划过……
春暖花开,玉清宫里的花儿开了不少,我在院子里收拾修修剪剪。
陈涛在教小不点习武。
中午时,他放了孩子,独自走到亭子坐下喝茶。
“我说娘娘,你何时请我喝好酒啊?”
我懒得搭理他,就想喝好酒,“我凭什么请你喝酒啊?”
陈涛想起万三的话,看来这家伙把自己骗了,清了清嗓子,说:“就凭我教你儿子习武啊?”
我抬起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陛下没给你俸禄吗?”
陈涛说:“我一个糟老头子,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我想也是,复成越基本上就算是他儿子了,他是天子,师傅自然是不愁吃喝了。
“要请你喝酒,也应该是陛下。”说完,我继续忙自己的。
陈涛坐不住了,走到我跟前,说:“我觉得你应该请我喝酒。”
“你想打架吗?”我没好气地看着他。
他忽然一笑,神秘地说:“云玺出狱了。”
我一惊,但装作若无其事,不想接茬。
“听说他向陛下认错了,自己辞官是意气用事。”
“噢。”我仍然在剪树枝,就像陈涛的话与我无关一样。
“陛下晚上要宴请云玺。”
“知道了。”我说完,转过身继续去剪那些枯萎的花枝。
陈涛觉得无趣,吹了吹口哨,转身走了。
我虽表面上是波澜不惊,心底如同潮水泛滥,听见陈涛的脚步声远了,我才停下手头的动作,松开左手,鲜红的血流下来。地上到处躺着乱七八糟的树枝,有很多还是主干。听见陈涛的消息,我的心就乱了,这些花枝剪的乱七八糟,只是不想被他看出来。
云玺如此大的转变,根本不像是他的作风,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地替云玺担忧起来。
门口有太监宫女进来,我只好收敛住自己所有的情绪,继续忙碌,手头上的伤口根本感觉不到疼。
夜间,万三早早来禀告我,晚上让我去参加夜宴。
不知道复成越是何意,但多多少少都是一种试探,我和云玺都不想为难对方,感觉就像是一场鸿门宴。
找了个理由,推脱了。
但是没有想到,夜宴开始前,曹公公又来了,说陛下要求务必要到,而且陈涛也在席间。
我满心不喜,我们不应该避嫌吗?为何他还要如此做法?实在是令人恼怒!
可又想到哥哥的叮嘱,只好忍住。这次,我要足够狠心,否则真的会万劫不复!
帝后宴臣子,自然是极其隆重的场面,我上了妆,穿着凤袍,坐着步辇,一路到了水月阁。
门口的太监和宫女向我行了礼,恭敬地站在一侧。
推门而入,酒菜已经上了桌,一双深邃的眼眸映入眼帘,竟然是云玺。
他穿着官服,显然没想到我会来,恭敬地向我行礼。
我示意他起来,看了四周一眼,并不见复成越和陈涛,转过身就问太监:“陛下和国师呢?”
“回禀娘娘,陛下说有要事,迟些来,国师大人应该快到了吧?”
我摆摆手,让他们下去。
先落座,让云玺也坐下。
偌大的屋子,就只剩我们两个人。
“你,还好吗?”云玺五味杂陈,这一别就是四年。
我点点头。
“家事处理完了吗?”我轻声问。
“多谢娘娘关心,已经处理好了。”云玺知道此刻尽管他们独处在一起,但仍然不能乱了分寸。
云玺清瘦了很多,胡须隐隐泛起,不知他在牢里过得怎样?
“你什么时候走?”我真的不能看他,忍不住眨了眨眼,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粘住了一样。
“还没接到圣旨。”云玺如实说,或许这一走,这一生终将难以再见,眼圈就红了。
关心则乱,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端起酒杯,示意他一起喝。
“以后不论在哪里,都要好好的……”说完,我就流了泪,这世间,眼睛很大很大,大的能容纳一切山川和人事,但也很小,小的连一滴泪都装不住。
云玺压下心头的激动,又喝了一杯酒,“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泪流满面的我,终于明白,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遇到一个特别的人,却又明白永远不能在一起,或早或晚都不得不放弃。
“风雨人生路,你陪我一程,我念你一生,往后余生,见与不见,你都在我心里。”说完这句话,慢慢地站起身,我知道该离开了,头脑异常清晰,这宴席恐怕只是为我们两个准备的,今日或许是永别了。我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不能相守,但有相互鼓励,活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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