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隐感到,老伯有什么话要对我讲,但直觉给我的判断,这对房东老夫妇,并不是原先猜测的苏拉派来的人,李竞他们有可能是。

饭桌上大家聊得很轻松,我讲着中国的文化和这几年的发展,以及一些风俗习惯和传统,老伯给我讲韩国的菜系和一些风景地貌。

吃完饭,已经差不多九点半了,老伴在厨房收拾,老伯约我去边上的亭子里小坐,喝茶。

说是亭子,其实是屋檐加装的一个半露天凉棚,在地上铺了砖,北侧加了围墙挡风,里面放了一张石桌和三把椅子,平时用来喝茶休息。

“上午那把枪的弹速,不会小于900吧?”刚坐下,老伯就问我。

我没有回避,点了点头,“英国产的1153,射程和纠偏率均不错”

“好久没碰这玩意儿了”老伯给我倒了茶,将杯子轻轻移到我边上,“你别担心,今天与你聊天,只是作为一个老狙击谍报人员的恋旧罢了”

“哦?”我很好奇,“老伯原先也是干这一行的?”

其实,我此言一出,已经默认了我的身份。

“那时情况复杂,我们与朝两国仍处于紧张的斗争状态,相互之间的间谍渗透非常厉害,国家不惜一切代价利用情报人员进行消息的获取和策反,暗杀也是经常有的事”

“您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故事,只是我的比较曲折艰难,被影响了一生”

老伯说,当我一进入他们旅馆时,第一眼就看出了我并不是普通的游客,眼神、动作和无意中敏捷的身手,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做事谨慎小心,事事留意每一个细节,来到陌生的地方,习惯性地先勘探四周场地,察看危险因素和预估撤退路线。

“有些痕迹,一生无法消退”老伯伸出右手,给我看他的食指内侧第一关节处,那里有一个坚硬淡黄色的老茧,“四十多年了,只要与同行握个手,就马上就被认出”

我手上并没有老伯如此坚硬明显的茧,但长时间的扣机训练,结茧是免不了的,只不过以前的枪械阻力更重,需要的力量更大所致。

“不知道我如此与你聊这些,会不会显得唐突,也不会会打扰到您,这是不应该的”老伯有些忐忑,还没有完全放开。

“没事的,老伯,我是晚辈,也正好向您学些经验呢”

“经验谈不上,时局更叠,今非昔比,只是看到您后,比较亲切,就忍不住回想起了当年,找一个人讲讲我的故事,我很后悔选择了隐居”

我心里忽然地一颤,不知老伯有何苦衷,对我看起来羡慕有加的世外隐居安然生活,他为什么后悔,是不是在提示我些什么。

韩国的年轻人,基本都会服兵役,与朝两国交战时,更是进行了全民动员,老伯那时刚念完高中,战争暴发后,他就很自然地穿上了军装去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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