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昭咕嘟咽下一口口水,小声道,“师兄,还有半个桥绳没切断,必须想办法切断,不然张若棲他们只需续上绳子,便可直接走了!”
红端看了看剩下的半个桥绳,心里也清楚,一旦此时放弃切桥绳,若要再想办法困住张若棲他们,便更难乎其难。他想到二人之间,红昭轻功更胜一筹,便道,“红昭,你做掩护,我去切桥绳!”
红昭愁眉苦脸的,只得叹了口气,脚一错步,道,“我来了!”这就出拳打向陈豹。那陈豹见红昭正面攻来,刚要挥锤迎击,结果双臂一用力,铜锤竟挥了个空,侧眼一看,那红昭不知何时已跑到了自己身后,原是耍虚招迷惑试听罢了!
那红昭窜到陈豹身后,掏出一把暗器,射向张若棲和他身后几人的马匹身上。张若棲见状,嗖地拽下马绳,在空中轻轻一挥,那几颗暗器瞬间被绳子挡开,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红昭啐了一口,不敢再上前招惹张若棲,又变换脚步,跃到陈豹一旁,左面撺一下,右面跳一下,上跃一次,下落一次,这套轻功名仓鼠跳,是红昭模仿粮仓中的仓鼠所自创的步法,灵活多变,乱人耳目,几圈下来已把陈豹晃得眼花缭乱,铜锤也挥的毫无章法。他气得啊啊大叫,顿时丹田涌气,强泄出来,攻向红昭。红昭轻飘飘地向后一翻,又躲了过去。
另一边,红端将铁绳索缠在腰上,他扎了个马步,铆足力气向后仰身,运出真气,强行要把绳索根部断开半截给拉出来。这时,张若棲跃下马,示意身后手下和那蒙渡等人不要乱动,自己一人向向前走来。红端见他过来,心急如焚,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拉绳索,那铁绳索才终于铮铮地一点点裂开。
张若棲走到左侧断开的绳索前,左手一用力,以内力将地上一截断开的铍青丝吸了上来,他右手轻轻摸了摸铍青丝,指尖毫无知觉地就划破了,一滴血顺着青丝坠下。张若棲轻轻一笑,将铍青丝放在手心中,问道,“你们红粹宫这次出马,是来独山县切桥绳的,还是来找我水棲宫的麻烦?”
陈豹惊道,“红粹宫?!”
红端、红昭均是一震,红昭反应快,未等多想,嘴已经张开道,“我们红粹宫今日就是来切桥的!”
张若棲道,“好,红粹宫与我水棲宫井水不犯河水。陈豹,停手,把这桥让给红粹宫,咱们绕山路走。”
陈豹一脸怒气,但张若棲既已下令,便规规矩矩停了手,走到张若棲身侧。
张若棲道,“这桥便让给你们红粹宫了。”说着便与陈豹转过身去。
红昭与红端互相看了看,红端道,“师弟,你胡说甚么?”
红昭道,“说甚么都没用!左右都是要动手了!”说着又从怀里掏出十几颗暗器,飞身射向张若棲等人。
张若棲轻笑一声,刚刚那长绳又自他身前甩了过来,“啪啪啪”几下,就挥开了那些暗器。红昭大吃一惊,正要再出手,却见一道银光入电雷闪来,速度极快,他张皇后撤,却快不过那银光,只得脚步一转,向旁闪避,那银光刷地划破他半片袖子,远远地落在地上。红昭吓得一身冷汗,回头一看地面,竟是那小半截的铍青丝,当下更是心惊,想到若晚撤了半步,只怕自己半条胳膊已没了!
张若棲道,“我再问一次,你们红粹宫来独山县做甚么?”
红昭擦了擦头顶的汗,看向红端,问道,“二师兄,他武功比咱俩高太多,不如先撤退罢!”
红端道,“的确啊,张若棲武功高强,咱们若硬碰硬,只怕万死一生。但我红粹宫中人绝非胆小懦夫,既是收钱做事,也要讲信用,不然红粹宫日后如何扬名力威?总之命可以没,事不能不做!”
红昭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么”却也只得在心里嘀咕,仍是不情不愿的道,“是。”
红端道,“张宫主,今日我红粹宫来,不为别的,只为一本名册。这本名册无需我多言,想必张宫主心知肚明,而且据我们所知,这本名册如今您正贴身带着。”
陈豹道,“就凭你们两个,想对付我们宫主?哈哈,真是笑话。还是说,你们两个臭小子不过是马前卒,红粹宫的大队人马还没到?”
张若棲道,“既是要砍桥,必然是为了把咱们困在此处,红粹宫的人马一定还没到。”
红昭额上流下一行冷汗,寻思,“这张若棲,果真有两下子”
张若棲道,“不如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束戈卷甲,俯首投降,我留你二人一命。二是!”
红端道,“张宫主,不必说了,我红粹宫虽然收钱办事,可武林道义是要讲的,俯首投降万无可能,动手罢!”
红昭哭丧着一张脸,叹了口气,瞧了瞧四周,前路走不通,后路为张若棲等人堵死,只剩北面山路可走,暗自算计,“实在打不过,我就带二师兄从北面撤!”
张若棲道,“好,有骨气。”便一个纵身闪来,左掌攻去,红端已下定决心,便也不躲,迎面而上,挥拳挡格。此时陈豹也攻向红昭,红昭已没了利器铍青丝,只得徒手攻击,双手齐处,使出红粹宫的八面来风擒拿手去攻陈豹手腕,只见他手指抓住铜锤手柄,微微一晃,不知用了甚么法子,转眼间就捏上了陈豹的手腕上!他正自得意,想反手按压陈豹手腕,令他松开铜锤,却未想,虽是拿住了陈豹手腕,可任凭如何运劲也掰不开陈豹手腕,心道,“完了!擒拿手好使,内力不够!”
果然那陈豹内劲一运,双臂狠一发力,直接将红昭给狠狠撞了出去,红昭借力用力,在空中两个翻身,趔趄落地,麻溜爬起来!再见一侧红端,已被张若棲制服,打倒在地!红昭惊慌失措,全不知如何是好,心道,“我便上去也是送死,我逃了还可以去找师傅再救师兄怎么办?逃还是不逃?”但见红端口吐鲜血,奄奄一息,咬牙道,“奶奶的,死就死吧!”这就要冲上去!
这时,整个山谷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短哨声,那声音刺耳尖锐,如野兽嘶叫。张若棲一颦眉,立地道,“陈豹,护送蒙渡都尉下山去!”
那蒙渡都尉道,“张宫主,甚么事?大伙有难同当,你为何单叫我蒙渡走?!”
陈豹一听那哨声,神情亦是极其严肃,他走到蒙渡身前道,“都尉,咱们快撤,是十四段!”
蒙渡脸色大变,道,“果然有诈?!”
陈豹道,“不,十四段是冲我们水棲宫来的!咱们手中有刘奔的令牌,我先护送您去独山县的县衙内!”
蒙渡道,“可留下张宫主一人怎么成?”
陈豹道,“依我们宫主的本事,我在旁也不过是累赘。”虽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盘算着,待护送蒙渡入到县衙,便立地赶回此处。
张若棲抓起身受重伤的红端,站到悬崖一侧,他见陈豹等人下了山,笑道,“还不出来么?楚伸,那日放你走,留你一命,我便料到你会有一日追回来。”
一人影自北面飞来,那人是一三十多岁,身材瘦弱的白面书生。只是他一张脸虽白净,右颊上却有一道长长的疤。
红昭喜道,“楚首领!你来了?!”
楚伸只是应了一声,便盯住张若棲,这时七八个身穿灰衣短袍,戴紫金甲,腰上悬挂赤铜牌的男子也跟了上来,正是十四段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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