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抹了抹泪，哭腔道：“明白，我这就去准备。”
雪雁走时还回头和苏子瞻对视了一眼，苏子瞻此时不敢看她的眼睛，那种会传染悲伤，投来怀疑的目光。
白鹭道：“四弟为护你而死，公主为四弟而殉情，三弟因桃花夫人而死，桃花夫人又死于奇毒。我再问你两个问题。”
“大人请说。”
“四弟既然要为你挡刀，那又是谁要杀你又是谁给桃花夫人下的毒。”
“在下不知，请大人赎罪。”苏子瞻眼神游离道。
“四弟和公主的尸身如今在何处？”
苏子瞻自责道：“原是在临安客栈，那时情况危急，我们不得不先行，待我们再回去时，北斗兄弟和公主的尸身已不见了。”
“什么！天下竟有此等丧尽天良之徒。哎，可怜四弟年纪轻轻又是一表人才，本是人中龙凤，却落到这个下场。若我当初不允他做捕头这一行，或许也不用落到今日这下场。哎。”
百里飞絮道：“人之命，冥冥之数也。大人同我都到了这岁数，哪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呢。更何况景星这娃儿我是自幼看大的，他光着屁股在树上蹦来蹦去时就立志要做一个捕头了。又何尝是大人之过。”
白鹭本还对苏子瞻的话将信将疑，如今听百里飞絮说出了北斗的真名，这才全信，更添了一份苍悲。“四弟曾多次言笑提及幼时在少林院中的趣事，在下作为其大哥，替故去的四弟向已故的水善大师诉诸收留养育恩情。”
白鹭说完就是对着百里飞絮跪下一拜。
“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
“无妨，无妨，这也是我那四弟曾经的愿望。”
百里飞絮亦叹道：“哎，景星那娃儿。可惜了。”
白鹭道：“两位今日也乏了，天色也不早了，就在府中留宿一夜吧，明日公审还需两位鼎力相助。”
百里飞絮也不拒绝，道：“多谢大人。”
汴河前，明月下，镜中花，水中月。
苏子瞻猛一转头，雪雁手中的匕首离他的心脏唯咫尺之距。
“雪雁姑娘？”
“你别一副无辜地看着我，这汴京城内各处都是我的眼线，你是逃不掉的。”
“在下不会逃的，若要走，也会等此案水落石出。”
“少来这一套。我见过的人比你家钱庄里的金子还多。”
“不知姑娘想要什么。”
“答案。一个准确的答案。”
“在下知道的，今日都说完了，姑娘还想知道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我最讨厌啰嗦放屁的男人。四哥究竟是怎么死的。你说四哥是替你挡匕首，但以四哥的武功，全天下是没有人能在如此近距离用匕首伤到他的，所以你撒了谎！”
苏子瞻大胆地将胸口的匕首压了下去，转身望着水中晃动的明月。“一个人若是想死，那再厉害的武功的也救不了他。”
“你胡说！他好好的，为何要自寻死路？”
“因为情。”
“情？”
“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而不该爱上他的人却爱上了他，从而造就了两难，因为他太善良了。”
雪雁收起了匕首，“你说他另有所爱，又不愿辜负公主？”
苏子瞻没有回答，只是望着月亮，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关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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