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川老先生和你一样住病房,不过他没你这么好运了,医生说他活不过冬天。”苏映安这话说的又白又直,站在一旁的李光霁瞪了她好几眼。
“那确实没我好运。”李胜利不介意,因为他说话比苏映安更直:“咋了,他让你把金锁送过来,是想让我远渡重洋,跑去喊他一声哥?”
苏映安:“…………”
想想两个老头子,一大把年纪泪眼朦胧的抱在一起,喊哥哥弟弟,她觉得不太适应。
她收回自己的思绪,说:“腾川老先生就是怀念故土,怀念亲人,可能想在临死前再见一眼亲人吧。”
李胜利低头看着手里的长命锁,花白的头发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沉默片刻后笑了一声:“怀念故土和亲人?以我对那棺材脸的了解,估计就是不甘心。”
他拿着金锁笑:“他就是不甘心自己记忆里的美好岁月,被毁掉了。”说着他叹了口气:“这人啊,越老越爱怀念以前,恨不得自己记忆里全是好事儿,一点糟心事儿都没有。所以他才会要死了,都还心心念念着这边的一切。”
苏映安:“…………”
她默默看了眼李光霁,心说,你爷爷的嘴是用刀子做的吧?怎么句句都戳心?
李光霁白了他一眼,他可不像爷爷临死前什么都看淡了。
他永远记得小时候天天被爷爷逼着拿刀子学做鲁菜,最后却不让他做鲁菜的事儿。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李光霁和苏映安一起。
“刚才那汤。”李光霁说:“熬的很好。”
那汤没有花里胡哨的炫技和配菜,简简单单的一锅汤,却熬出了旁人难以企及的魂。
“谢谢夸奖。”苏映安眯着眼笑:“老板,你其实想夸今天这事儿,我做的很好吧?”
“什么意思?”李光霁偏头看着苏映安,他穿着常服,白色的卫衣,浅蓝色的牛仔裤,看着比穿厨师制服时多了一丝随意。但他的背脊永远挺拔,像一颗笔直挺立的柏树,从不曾被风雨压垮。
苏映安笑眯眯的说:“你对腾川次郎,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讨厌。但你自己拉不下脸,所以让我去接触腾川次郎,借我的手把金锁拿给李爷爷。”
“你想多了。”李光霁轻哼一声,怼道:“你自己多管闲事,还要算在我身上。”他低头盯着苏映安,瞥了瞥嘴:“你就像个无赖。”
“我?无赖?”苏映安都惊呆了,她觉得李光霁倒打一耙是怎么回事?
她气呼呼地盯着李光霁看了几眼,忽然笑了出来:“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反正系统发布的任务都完成了,李光霁爱心口不一,就心口不一呗,反正和她无关。
不过可怜了腾川建次老先生,还在遥远的片儿国,可怜兮兮的怀念着这边的亲人。
两人出了电梯,走出住院大楼的时候,李光霁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他怎么来了?”
“谁来了?”苏映安抬头望去,住院部大门口,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人。
银灰色的衬衫,扎着黑色领带,在炎热的夏日正午里,穿的一丝不苟的腾川次郎,顶着一张棺材脸走了过来,对苏映安鞠了一躬:“谢谢你,苏小姐。”
“不客气。”苏映安轻声应了,又偏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李光霁,面色不悦地盯着腾川次郎:“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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