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棕清见状与孙予梅莫名对望一眼,然而二人眼眸里盛装的却是相同的迷惘,沈棕清心头一颤,那只握在掌心里的木制扫帚柄忽而倒地,斜斜地落在了脚边的泥地上,脚面上被荡起灰扑扑的泥尘,脚边的尘土上被木柄砸出了一道深长又厚重的叹息。
…………
傍晚,沉沉的天幕幻化成了一整片浓稠的绛紫色,京安“沈记”内,沈棕清的父亲一手抚在神医的肩膀处,悠缓地道出:“还是去吧!”
神医端坐在厅中的朱红方桌前,没有半句言语只将头埋得深了些,半晌他满含幽怨地抬眼望向一个未知的远方,“还是不去了!”
“去吧!”沈棕清的父亲咧住嘴稍,无奈一笑,“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说束篱那孩子不也在哪,正好一块儿看看!”沈父说得轻缓却有力像是商量也像是劝慰。
神医低垂着头半晌无话,略顿片刻他扶桌起身,携起手边的黄木药箱,斜跨着出门了。
屋外,绛紫的天色又是暗沉了许多,神医刚出“沈记”的大门,一只周身乌亮只在腰背处透着一丝点儿白的白腰雨燕落在了“沈记”的门檐上。燕儿朝着屋内“啁~啾~”一声叫唤,声音尖细刺骨,仿若是十二月里的寒风,直直地扎进了人的脊骨。
神医却视若不见,直楞楞地挎着他的黄木药箱沿街走去。
等他再次回到“沈记”药铺时,天已经完全地黑了,黑沉沉地天幕似是要坠下一般,压得人肩头心头都沉甸甸的,神医是被“沈记”的伙计给叫回来的,因为他走后不多久,沈棕清的父亲便离开了人世。
突发心颤……
无医在旁……
只有一只白腰雨燕见到了他最后的模样……
神医闻后两眸中的泪水就像是黑沉天幕里倾倒下的暴雨,“怨我!都怨我!怨我!都怨我……”跪在沈父旁的神医满嘴里都在颠倒重复着这一句话,这话似是他的倚丈也像是他的救赎。
“修伯,这不是你过错!”一音女声从神医的身后传来,慢慢走近,伸出两手,抚在了神医的双肩上,“修伯,别太难过了,别哭伤了自己!”
神医转过身去,眼里荒凉一片,黑睛沾泪,瞳白带水,他的嘴稍微微一扯,像是对着自己,也像是对着别人,“沈棕清要回来了!沈棕清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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