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宁哥,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你终于接电话了...”电话里传来近乎呜咽的声音。

沈宁愣住了,原来这个人也会有哭的时候,复杂的情绪在他胸口翻滚,最后留下酸涩、怜惜的滋味。

“别着急,我很好。”

电话里是一阵哽咽声,对方似乎在拼命的压制,又不可避免的透露出一些来,沈宁听的心疼。

“别难过,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对方安静了很久,像把手机丢到了一边,沈宁一直等着没有挂,直到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云县现在通电了吗?”

“通了。”

“每天给我打个电话。”分明是恳求,却用了命令的语气,不接受任何反驳。

沈宁纵容的说:“好。”

而后,沈宁像要弥补这几天的消失一样,吃的什么,去过哪里,遇到了谁,事无巨细都告诉江宇山听,一个电话打了三个小时,手机烫的吓人,谁都不愿意挂电话。

沈宁还有许多话要讲,江宇山站在阳台拿着没有感情的电子器械,像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捧着仅剩的水源,捧着他唯一的希望和慰藉。

楼下的灯都灭了,他才意识到很晚了,说了声早点休息。

连续交涉四天了,山上的村民越发固执,现在甚至封在路口,禁止任何人上山。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气象台预测余震最后还有三天就要发生了,沈宁和徐镜驰问官方不可以强制带离吗?

官方回答说,山路太窄,上不了能够制服村民的人数,万一引起□□,村民们砍树、滚石头,营救的人都会有生命风险。

沈宁想起村民们拉着他介绍神树的神情,那么自豪,那么炽热,如果真的有神灵,不该救救他们吗?

他孤身一人爬到了山顶,山顶上围了村民还有交涉的人,沈宁挤不进去,他只能在外围看一看。

他像被抽走了灵魂,窥见了苦难的发生,却没有任何办法。

山上的人坐等天火,山下的人拼命求生。

太阳的光照在神树身上,像一个天然的日晷,沈宁看了很久,看着树的影子画了小半圈。

漫长的时光洪流中,唯有这棵苍老的树,一圈一圈的转,夜以继日的记录着岁月,不知道它的指向对不对,时间准不准,它没有悲喜的走着,即使外面已经是被灾难淹没的世界。

沈宁忽然懂了,时间总会过去,无论是美好的,还是苦难的,它从来不会停止脚步。

他下了山,去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距离地震发生快一个星期了,救援队仍然在不停的搜索、寻找可能存活的生命,忽然指示灯亮了,周围的人连忙叫着吊车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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