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秦岫正与谢倓在屋中痴缠,自从谢倓知道秦岫不日之后要启程远去,就已经整整缠了她两三日,连家也不让回了,简直是霸道至极。无奈之下,秦岫只好索性住在了王府。
秦岫偏头吻了一下他微红的耳尖,满心温柔,缱绻悱恻的同时也没忘了放低声音逗他:“昨晚,夫君的头发,蹭到我的大腿了。”
谢倓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乱说什么呢……”
秦岫抬起手,轻轻抚着他的长发,谢倓顺势靠进了她的怀里,侧脸贴着秦岫的胸口,他的手臂环着秦岫的腰,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感受着她的温度。
鸳鸯交颈,时不嫌长。
过了一会儿,谢倓问道:“什么时候走?”
“明儿一大早就走,”秦岫说道,“再陪你最后一个晚上。”
谢倓说不出话,只好用连蹭带拱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舍,秦岫痒地直笑,谢倓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她方才说的那句“蹭到大腿了”,再喜欢与秦岫胡闹,他到底还是知道羞耻为何物的,立刻安生了下来,不再蹭了,雪玉般的美人面羞红羞红,埋在秦岫怀里就不肯抬头了。
秦岫低头去勾他的下巴,不解道:“屋里很热么?我瞧你脸都快烧起来了 。”
谢倓:“不是……”
秦岫就笑了:“抬起头,想亲你都亲不到了。”
谢倓迅速把脸给抬了起来,不料下一刻,秦岫的两只手分别摁住了他的两边脸,来回地揉捏挤压,谢倓瞪大眼睛呆愣了一下,秦岫咯咯直笑,见他的嘴唇被迫嘟了起来,红艳艳地勾人,心痒难耐地亲了他好几下,最后都快尝出甜味儿来了才肯放开他,一边流氓似的用指尖在自己唇角轻轻一勾,桃花眼弯弯带笑:“这风花雪月的男儿香,我也总算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了。”
自打从寒室里醒来之后,秦岫不仅比以前更像个活生生的人,她从前的一些纨绔习性也好似原封不动地回到了骨子里,谢倓是个脸皮薄如纸的,每每都被调戏地一边羞涩欲死一边恨不得捂住她的嘴。
而他心里居然很喜欢!
谢倓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救了,跟了这么个满嘴荤话又混过风月场的妻主,他迟早也得跟着脸皮厚起来。
真要命。
谢倓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后想到了一不做二不休,当机立断将秦岫扑倒在了身下,刚要吻上去,嘴唇就被秦岫的手给挡在了两个人的面颊中间。
秦岫:“干什么?”
谢倓眨了眨眼,索性也不要脸了,开门见山地说:“我记得你头一次去我宫里的时候,开口就是,在想怎么上了我。”
秦岫:“……”
谢倓:“我现在成全你。”
秦岫:“……”
他一脸“就问你想不想把我睡了”的表情,见秦岫表情干巴巴的,似乎是要拒绝,谢倓默不作声地眼睛一垂,可怜巴巴地控诉:“你刚刚亲我了。”
……是这样的没错,但也没说亲了就要上啊!
谢倓:“你亲我就是在勾引我,你勾引我就得对我负责。”
秦岫:“……”
秦岫:“好大一顶锅啊,你本事不小。”
她也没慌,懒懒散散地把手臂在脑袋后一枕,挑着长眉,好整以暇地故意说:“来啊,反正吃亏的不是我。”
谢倓一听,顿时别扭开了,他屈腿压在秦岫上方,沉默不语地想了半天,最后在秦岫带笑的目光里老老实实地坐了起来,道:“算了,不要了。”
没曾想还没坐稳,秦岫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角,又把人给拽了回去,谢倓措不及防地往她的方向歪了过去,直直躺在了秦岫旁边。秦岫将他抱在怀里,嘴角带着浅笑,哄睡似的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她闭着眼睛,语调慵懒温柔:“端容听话,你家妻主腰不好,你多担待些。等成了亲,我整日整日地陪你胡闹都可以。”
谢倓眨眨眼,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手臂一伸,主动调换了两个人的位置,把秦岫捞进了自己的怀里,抱着她说:“我听话。”
他从不是喜欢黏人的性子,自然,从小到大,也并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形影不离地黏在身边,和秦岫在一起的时候,谢倓却觉得自己好似被卷进了一个甜蜜的漩涡里,晕乎乎的,想像一条甩不开的尾巴一样跟着她,去哪儿都不分开。
可是他又怕她觉得烦。
正在出神,秦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捧上了他的脸,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的下巴,随后凑上去,给了他一个漫长而缠绵的亲吻——她的温柔总是突然而至,不分场合就能让谢倓轻易沉溺进去,他短暂地抛开了那个念头,闭着眼睛认真地感受唇舌追逐,一吻结束,谢倓眼里的水光盈盈欲滴,猛的一瞧就跟眼里溢满了泪似的。
秦岫本能地用手指在他眼下轻轻一抹,并没有抹到意料之中的湿润,她笑了笑,抵住了谢倓的额头,轻声问:“殿下,你有多喜欢我?”
谢倓垂着眼睛,不假思索地说道:“人生有十分,你占其中八/九。”
秦岫诧异道:“有这么多?”
“就是这么多。”谢倓说。
他很少会把自己的真心感情化作言语说出来,这样直接的话一听,就好比一句极有分量的表白,秦岫随口一问,他却答地十分认真坦荡。
就听秦岫酸溜溜地道:“剩下那两分,是不是都给你那白月光了?”
谢倓听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秦岫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绷着脸撤开了自己的额头,她似乎还想把自己的身体一同从谢倓的怀抱里撤出来,奈何意图被谢倓提前洞悉,两条手臂紧紧箍在她身后,秦岫最大力度地用手抵着他的胸膛,面无表情地道:“别光躺着了,起来动动筋骨。”
谢倓的尾音上挑出几分诧异:“嗯?”
秦岫下了床榻,自顾自走出去,过了一会儿才回来,隔空扔给了他一把带鞘的长剑:“比这个,敢吗?”
谢倓本能地一抬手,轻而易举就将那把剑截握在了手里:“难得你有这个兴致,来。”
屋子里不够施展,两个人便走到更为空旷的院子里,各自站在两端,秦岫率先将剑鞘拔下,朗声道:“三局两胜,点到为止。”
谢倓点头:“好。”
他们这是头一次比试,都互相对对方的底细一星半点的了解也没有,起先都是半认真半放水,虽然也激烈,却没有那种拼个你死我活的劲头。
最后的结果,谢倓直接将剑刃架在了秦岫的肩膀上,离她的脖颈只有半指,他笑起来,把剑一收,眉梢眼角都是掩饰不住的倨傲:“如何?”
秦岫勾了勾嘴角:“再来。”
第二局,二人互相用剑指住了对方,不分仲伯。
秦岫自幼习武,剑术练地极佳,鲜少能碰到对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败在了他手里,不免被惊艳了一把。
秦岫:“男子不用习武,宫里的剑师也只会教些花拳绣腿,端容的剑术却堪称一流,师承何人?”
谢倓:“我父亲。”
秦岫愣了一下,心道:“这位君后究竟是何许人……”
正想着,第三局的开端却已经在谢倓的迎面而来的攻势中拉开序幕,秦岫却躲也不躲,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谢倓赶紧将剑势一收,谁料收的太猛,险些误伤了自己,站稳之后顿时急道:“你怎么不知道躲啊,傻站着做什么?”
秦岫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岔子,愣了一下说:"我没反应过来……"
谢倓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越拧越紧,突然道:“你跟我比试,是不是就是想借机报复我。”
秦岫:“……我报复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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