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文明是建立在温饱之上的。
当人们在吃不饱肚子的情况下,第一需求便是生存。
哪还有什么礼义廉耻,诚义信。
谁能活下去,谁就是好样的。
阿贵心里想:“能够度过灾年,能够让自己的媳妇孩子们活下去,就是当前他要做的最重要的是,管他什么干部不干部,知识分子不知识分子,那个虚名有个球用。”
如果阿贵这样又休养的人都变成这样了,那其他人就可想而知了。
阿贵和华们带着孩子们出来,他让两个女儿带着篮子在远处的河边等着,他们用衣服兜子盛麦穗,跑起来也快,把麦子送到我这里,他们再回去拾。
每半夜里,华叫醒大家伙。
有的时候太困了,孩子们被叫起来,边钮衣扣边困得又躺下来,华便一哄再哄,用凉水浸湿的毛巾捂在他们脑门上,让孩子们快点清醒过来。
黑黑的,大家伙跟着走,只听见街上“咚咚咚”的脚步声,没有一个人话的,走在大桥的木板上,像是千军万马过桥似的。
100多户冉大桥头便分开了。
他们走过一片又一片麦地,孩也跟着大冉麦田里抢麦穗,的手拔着麦杆,手划破了,流血了,也不敢喊。
黑黑的,根本看不清麦,只是用手拔麦秸。
乡下人来了!他们像凶神一般挥舞着镰刀、扁担,喊杀过来了,孩便扔下蓝子拼命跑着。有的鞋都跑掉了,光着脚在麦田里跑,留下一路血迹。
那扁担和镰刀带着“呼哧”的风在耳边掠过,乡下人心并不坏,见到孩只是吓唬吓唬,真的把镰刀砍下来,早没命了。
那段时间,阿贵家被乡下饶镰刀砍坏五六个篮子,不过没有被砍到人,算是万幸。
有一,过了阿贵他们走过了一个大队又一个大队,又饿又累,走得脚发酸头发晕,晕倒在地上。
凉风吹醒后,当阿贵想还等着米下锅,又随着人流往西走。
饥肚辘辘了,走不动了,揉一把麦粒在口中嚼着,然后到河边咕嘟咕嘟喝几口清水。
黑了,等到地里已看不清时,才发现一起出来的人一个也看不到了,赶快往回赶。
阿贵他们摸着路,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
路过乱坟场,萤火在坟间一闪一闪的,觅食的狐狸与黄鼠狼窜来窜去,大家吓得头发竖起来,黑旷野里了不敢哭,哭了也没听人听见。
当时,路上常遇到大新挖的农庄河和一条条深沟,沟沟坎坎,总转不过去。
路上遇到李墨同学王声洪的妈妈,她就领着我大家伙回来。
等到阿贵他们到家时已是深夜了,华瘫坐在门坎上眼泪像泉水一样流下来,她含着泪把拾的麦子摊在地上,等亮再晒。
在那个拾麦的岁月,哪里是拾麦,简直是抢麦,大家伙在死亡的虎口抢回自己的生命,不是万不得已,人们是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阿贵也歪倒在炕上,想着这一幕也倍感心酸。
他突然想到了了多年前看到的米勒的名画“拾穗”。
他想起拾麦的的场景,引发对故乡的思念。
他觉得米勒画得不象,因为他画得太美了,他那融浑的色彩,显得太深沉了,太冷静了,特别是妇女很悠闲地弯腰拾穗,太富于诗意。
米勒不了解灾荒与混乱那种拾麦穗,是一种抢夺与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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