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论述山川地势的图册典籍,也是他所热衷的,因为他本就有一个愿望:他希望将来总能有一日,在草原终回宁静之时,他可以信马游缰、游历天下,览尽天下名山大川、名城大邑,尝遍世间风俗百态,结结实实的作一把“行万里路”之人,故而对那些介绍诸国山川地势的书册,自然便是兴致满满了。
至于去阅览纵横家的诸多文卷,则是因为萧未平从他幼年时起,便为他讲述了诸多上古纵横策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左右君王、以天下为棋盘、以众生为棋子的传奇故事,这些故事每每都令幼小的他激动不已,吃惊于那些中土名士的惊人智谋。而现在,他长大了,他倒要在这些纵横家的书籍里找上一找,看看当年萧老头儿是纯粹胡编乱造哄着他的,还是说那些传奇故事都确有其事,确有其人。
最后的法家之书,在藏书楼中确是不多,听同来的韩元徽解释,是因为当世皆以儒门之道为治国正统,讲究仁德秉政,而法家崇尚法治刑罚,强调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在太平治世之中,法家之学就显得太过严苛冷漠了,也因而不为当世所重,但韩元徽本人却对法家之术极为推崇,认为法家之学才是富国强兵的大道,要想革新政治、重塑国家,则非法家之学不可,也因此,他向莫粦主动推荐了数本法家精要,让莫粦趁闲暇时可以精读一二。想及萧未平在临别时对自己论述的海平国诸多弊制,莫粦心中释然,怪不得韩元徽极力向自己推崇法家呢,确原来是在他的心中,早就藏有想要革新本国政治的志向了啊。
除读书之外,莫粦偶尔也会硬拉着胡律金,在驿馆小吏的陪同(监视?)下,驱马到海京城郊游览,令敕烈孤带着一二仆从设靶于野地之上,纵马骑射,不忘游牧本性。至于为何不在海京郊外的山川林泽中射猎野物,则是因为这些川泽林苑多为海京内诸多骨相贵族所有,是其家族的私产,有些甚至就是王室的土地,非本家之人,是不能随意猎取川泽中的飞禽走兽的,否则,就是违反律例,为自身惹上麻烦。
胡律金对于莫粦强拉着他出城倒是有颇多抱怨,他常常嘟囔着有这时间,还不如到“烟雨楼”中喝喝小酒、听听琵琶小曲呢。莫粦知道,“烟雨楼”是海京城中出了名的伎馆,胡律金早就对进入其中花天酒地向往已久,要不是他的“拳头”看着,这小子恐怕早就玩儿的昏天黑地、夜不归宿了。
多病的勿良合台在海平国太医署医官开出药方、细心疗养了半月后,病情总算是有了好转,发热酸软的症状有所减轻,也可以披着衣裳下地略略走动一二了。这令莫粦很是高兴,小弟若万一有个好歹,叫他回去如何向达烈图叔叔交代啊,所幸腾格里护佑,勿良合台终于开始好起来了。
日子就这样在平淡中度过,直到六月末的一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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