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逐渐熄灭,初生的太阳展露头角,映照在那遍地的尸体之上,城中的尸体被人丢出城墙,而城墙外成了狼群与秃鹫们的餐桌,它们在尸堆中嗅来嗅去,寻找较为新鲜的尸体。

“北狄人崇拜狼,最终他们会变为狼……”

经鸿信站在破败不堪的城墙上,观着这百年难遇的悲惨景观,楚京墨的神志清楚许多,他告诉经鸿信:“下去吧,北燕王还在等着我们。”

皇仲景长得像他母亲,生了副不算英俊的面孔,他的肌肉结实却不像薛恺御那般高高耸起,看起来皇仲景很聪明,他的头顶上没有一根头发。

瞧见楚京墨走进来,皇仲景立刻起身,涕泪纵横:“楚京墨!我与你父亲是多年挚友!听闻令尊的悲惨遭遇我很是痛心,我的哥哥他阴险毒辣,与我真是截然相反!”

楚京墨自然知道皇仲景在打什么算盘,只是一斜眼:“北燕王坐拥百万大军拒守不出,我父亲遇害之时您也不在顺京城,挚友不会如此吧?”

谁知楚京墨说完这一番话,皇仲景刚才还悲喜交加的神情瞬间了无影踪,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楚京墨的后脖颈笑道:“哈哈哈哈!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说话就是冲!”

沈大壮与方云乐在后面站着,瞧见楚京墨被人羞辱,正欲撸起袖子打一架,经鸿信这时出来解围,他将楚京墨拉向身后,随即拱手说道:“谢北燕王率大军解我围城之难。”

皇仲景无所谓地耸耸肩,他转过身去拿起酒杯:“若是我没猜错,您就是三雅祠的军师经鸿信吧,久仰久仰,李唤年!你最想见的人来了!”

李唤年身穿青色长衫,手执五彩羽扇,一边摇着一边低头走出内室,他站在原地瞧了经鸿信一眼,忽而哈哈大笑:“知己难寻!知己难寻啊!一瞧经鸿信便是个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才子!”

经鸿信冷静问道:“先生何以见得?”

“见得?见倒是未见,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听闻经鸿信在天下三智中能压老夫一头排名天下第一,不知是真有这个本事,还是那些说书先生添油加醋。”

“添油加醋罢了。”经鸿信微微一笑,而另一旁的右相手心冒汗,此时屋外站了几千名全副武装的北燕骑,另有万人在城外安营扎寨,皇仲景的心思谁都能猜个大概,若是在场的有一人不顺从皇仲景或是李唤年的意思,那屠戮城池的将不是北狄人,而是北燕王的部队了。

李唤年摇摇羽扇,忽而兴致勃勃说道:“听闻经鸿信棋艺天下第一,不知可否赏脸比试一盘?”

经鸿信拱手回道:“城中简陋,哪里有棋盘供你我对弈?”

皇仲景拍了拍手,立刻有两名北燕骑抬着一张棋盘丢在经鸿信的面前,黑子白子也是俱全,李唤年弯起腰拾起两张木凳,两人对坐后,李唤年伸手邀请道:“先生,请。”

经鸿信拿起一子刚刚敲定棋盘,李唤年却手握棋子一边把玩一边道:“经鸿信,棋子落定不可更改,我与你还要再赌一些东西。”

“何物?”

“若是你赢了,北燕骑再分五千人,助楚公子西行之路,但若是你输了,今日城中千人,都要斩首。”说罢,李唤年悠哉悠哉地落下一子。

在场的所有人气愤至极,右相抓起茶碗摔在地上呵斥道:“皇仲景!你什么意思!”

北燕王皱起眉头,只是看了右相一眼,而后听得屋外传来齐齐地抽刀声,右相满面赤红,胡子微微颤抖,他落座瞪着一对虎目,狠狠地瞧着皇仲景。

“好。”经鸿信再下一子,点头答应道:“先生不可食言。”

于是两人沉浸在棋盘对弈之中,右相只感觉浑身燥热,心中却是冰凉,豆大的汗珠滚滚下落,遥遥望着棋盘局势。

楚京墨几人看不懂那围棋,只得小声嘀咕琢磨着办法,但商量一番后也没有什么答案,最终作罢。

千米之外的望楼上,李世卿坐在凭栏上饮酒,他也瞧着两人面前的棋盘,不知是看懂还是没有看懂。

总之两人对弈激烈,没过一会儿那棋盘上便有了许多棋子,李唤年金锁眉头,看起来形势对他不是很妙,但另一边经鸿信也没有笑容,一时间难分胜负。

棋盘上的子越多,两人下棋的速度便越慢,最后敲定一枚棋子需要花费数十分钟才可,皇仲景实在是饿得不行,让他二人一边下棋,他们围绕着两人吃起了晚宴,北狄人带来许多羊肉,皇仲景随军还带了几名御厨,香喷喷的羊肉端上了桌,右相、皇仲景、楚京墨冰释前嫌,居然坐在一起吃起了肉,喝起了酒。

李世卿也不知从哪抢来一个烤羊腿,正躺在凭栏上美滋滋地啃着肉,喝着酒。

斗转星移,深夜已至,众人疲乏不堪,经鸿信与李唤年却没有一丝疲惫之感,他二人不吃不喝,注意力全在那棋盘之上。

而这时两人落子的时间居然超过了一个时辰,楚京墨实在困得不行,便和沈大壮、方云乐背靠背睡了起来,皇仲景不知何时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右相则用几张木桌拼了张床。

清晨已至,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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