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铳手们飞速地奔往城墙之上,他们举起火铳对着后方的鞑靼骑兵便是一阵铁弹攻击,没有了天朝士兵夹杂其中,他们便可不顾及误伤天朝人,火铳声连绵不断,掩护着骑兵退回城中,紧接着长矛手与刀盾手也有序后撤,沉重的木门缓缓关闭,窜入城中的几名北狄人被拖下马去剁为肉泥,天朝的军队损失两千有余,而北狄人还有足足九十万的兵马。
那位年轻的可汗并不着急进攻,他们在离城墙数千米的地方安营扎寨,养精蓄锐之后再给这个城池沉重的一击。
右相无心吃饭也无心喝酒,倒是楚京墨在外面砍死了几名贼寇,心情大好,喝了个酩酊大醉,没过一会儿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方云乐将楚京墨送回寝室之中,右相的对面则坐着悠然吃饭的经鸿信,看起来他对眼下的境遇并不慌张,可是偶尔拿起筷子,偶尔又端起酒杯的动作,看得右相是心急如焚啊!
右相拿起筷子的手微微颤抖,表面却是风平浪静,他问道:“经鸿信,你的人火铳虽然威力无穷,但面对这庞大的骑兵部队,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经鸿信微微一笑,夹起一片驴肉放在嘴中,嚼着嚼着又喝了一口羊汤,这才慢条斯理道:“我本就未打算以火铳取胜,此只为缓兵之计,不出三日,鞑靼的铁骑必定战败。”
“哦?”右相还是有些不相信:“倘若北狄明日或者今晚就发动进攻呢?我们还能不能挺过三日?”
经鸿信指了指天上:“狼的习性为何?日里乏累夜中抖擞,什么时候最抖擞呢?必定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日,而老夫早已看到那三日之后天狗食月,夜色漆黑,北狄也必定发现了这一点,他们并不会不遗余力来对付这座城池,北狄的目标是皇思麟与顺京城、应京城,如果在北疆被掰断门牙,他们接下来的战斗可如何是好呀?所以北狄必定想等到三日之后的深夜中再发动突袭,而他们若是真等上三日,战局便已定喽!”
右相琢磨一番,觉得经鸿信说的似乎真有道理,不过经鸿信补充道:“这几日北狄会频繁骚扰,甚至羞辱叫骂,逼我们出战,以火铳退之,万万不可理会,只要我们死守城池,他们便毫无办法。”
右相点点头忽而道:“经鸿信,你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神机妙算堪比诸葛孔明,但您的那位少主,实在是不怎么样,仅仅杀了几个人北狄人,便喝得烂醉如泥,如此主子,想毕服侍他会令您的真本事得不到发挥,不如……”
“不如什么啊!”木门忽而被推开,楚京墨好似个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走了过
来,他一屁股坐在经鸿信的身旁,抓起酒壶仿佛要将它整个塞入肚中,喝完一壶酒后,楚京墨连筷子都不用,伸手便将桌上的烧鸡抓起来啃,仿佛几日未吃饭了一般,一边吃,楚京墨一边指着右相道:“经鸿信乃我父亲指派给我的军师,岂是你可以挖走的?右相啊!你和我父亲曾也是以兄弟相称,现在却想过河拆桥?若是我父亲泉下有知,知道你想害他的长子,今夜还不来找你?”
“怎敢怎敢!”右相的鬼主意被楚京墨一语道破,冷汗便从他的发丝上嗖嗖向下流淌,他慌忙起身,领着身后的两名护卫匆匆出门去了。
楚京墨见到右相走了,更加放肆,只见他将一条腿搭在木凳上,吃一口油腻的肥肉,灌一口辛辣浊酒,好个胡吃海塞。
经鸿信瞧了瞧楚京墨的模样,便行了个礼道:“今日您救了楚京墨一条性命,想毕是与楚京墨交好的高手,就连易容术也是如此以假乱真,不知您姓甚名谁?”
楚京墨撂下那酒杯哈哈大笑,将他那层面皮撕下:“我就是千面魔……千面佛李世卿,也是楚京墨的师父,与山林染乃是同门师兄弟,这几日路途奔波,为食油米,今日看了这满桌山珍海味,实在是眼馋,不过经鸿信,你若是答应了楚淮要保护楚京墨,可要跟随楚京墨到底啊!”
经鸿信连忙笑道:“必然,必然!”
右相疑惑那楚京墨为何如此精神,便在那营地之中踱步,穿过一排民居之后,他停在为楚京墨准备的房子之前,只瞧见楚京墨点着油灯,屋门四敞大开,他正躺在卧榻上睡的正酣,右相摇摇头叹道:“吃完就睡,睡完就吃,这厮跑的还挺快,睡的也挺香,颇有我当年风范啊!”
如此想着,右相慢慢攀上城墙,望向那北狄营地,他们果真如经鸿信所说,不知在等待着什么,这些家伙不吃马肉,而是行军时携带了数百头羊,现杀现吃,十分奢侈,另一旁则集结了约有两千人的部队,那位可汗正在火把下训话,估计是在商量该如何对付右相他们,右相猜想这些人便是想要骚扰的敌军,不知明天迎接他们的将是什么,就在遐想之时,那位年轻的可汗歪过头,瞧向了右相,一老一少相互打量,最后那位可汗转身回了营地,与他的左膀右臂吃起了烧羊肉。
这家伙真是不可多得的统治者,右相心中想着,至少比楚京墨厉害数千倍,不知这孩子长大之后将会对天朝构成多么大的威胁!
第二日,天蒙蒙亮,薄雾还在空中漂浮,刺骨的寒风掠过草原,侵袭着睡在营帐中士兵的身体,有人打了个喷嚏,惊
醒了整个营帐的士兵,他们刚刚醒来,就听见了悠长婉转的号角声,北狄人在向他们传达信号,没过一会儿鼓声也隆隆作响,披盔戴甲的士兵们匆匆忙忙奔出营帐,他们哈着寒气,迅速奔上城墙。
对方领头而来的并非是那位可汗,而是十几名北狄人挥舞着鞭子,像赶猪一般驱赶着几百名衣衫褴褛的农夫,他们是天朝人,右相一眼便可以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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