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你的名字。”那艘船上的声音似乎是通过某种特殊的东西传递过来的,传开了整片海面。
也许是海螺将军那样的活死物,也或许是机械制品。
“在下魔教中人。”狄蒙和海螺将军说了这句话。
海螺将军一嗓子喊了出去,中气十足,魔教中人四字当真霸气。
“如今贵岛仇敌已去,尊贵的阁下,我还有事要办,不甚打扰,出海了,鸣谢,有空再说。”狄蒙行了一礼,环顾周围的狼藉,抬起从不穿鞋的脚,在光洁的土壤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不过这货心里想的其实是别的。
大概是:还没来找我?还不来?还不留我,好歹强制性送我点东西啊……蟹黄冻都可以,我爱吃。
不过心里面其实还是对活死物有些期待。
说不要的是假的。
不过狄蒙心里或许也在骗自己,就和很多人也在骗自己一样。
骗自己是有多么大义凛然,只为了大义舍身救人不求回报。
不过狄蒙这种迫切的眼神和那个说完了走但是还没动腿的动作已经彻底暴露了他丑陋的嘴脸。
那块被称为智者的石头明显感觉到了尴尬的气氛。
它似乎咳了咳自己并不存在的嗓子,然后问:“恩公吃点特产么?我们森的土很好吃,我们平常都吃,而且口味众多,临海的咸一点,内陆的鲜一点,有一些地方特殊出产的土味道也很好。”
“咳……魔教中人不喜欢吃土。”狄蒙婉转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吃取向,准备四处看看,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表达他现在想要的被报恩的东西。
一个个活死物都感觉到了比刚才那艘船的炮火还更恐怖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一瞬间如芒刺在背。
然后浑身一阵颤抖。
智者似乎明白狄蒙的意思,咳了咳自己的并不存在的嗓子。
“那个啥,我们这里的传统吧,哪怕是死掉的同胞也有他们的归宿。”智者如是说。
“归宿?对了,问一下你,诺华德所有的海森林全部都叫海匹斯么?”狄蒙问。
“不,并不是,所有的海森林都有他自己的名字,我们从出生开始就知道它的名字,在脑海里,赶不走,所以它就是我们的家乡。”智者说。
“我们人类航海的地图上标注了一个地方,一个海森林,那里也叫海匹斯,可是不是这里,那里被烟雾环绕,四面都是死亡的气味。”狄蒙摇摇头。
“那里是墓地。”智者指了指头顶,就是它的桌子腿,“它就在穹顶之上,是死者的归宿,朝天而葬,其后命运也就随其命运。”
“我懂了,那它们是怎么相连的呢。”狄蒙眯了眯眼睛,这两个海匹斯相去甚远,它即便在穹顶之上,也是离着很远。
“不知道,这里虽然是我们的家,可我们从来不知道它为什么存在,又从什么时候而存在,它像是没有源头一样,一代又一代。”智者语气很迷茫,“我终其一生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也终其一生都会思考这个问题。”
“我懂了。”狄蒙想了想,从地上抓了一抔泥土,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期待下次再见,我时间有限,本来想和你们喝酒,后来发现你们很多都没嘴巴,这样太不尽兴了,我们下次再见。”
“尊贵的阁下。”
狄蒙忽然感觉一个遮天蔽日的影子挡住了太阳的光芒,冰冷的海水雨一样的落下,打在他的身上,他转头,是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狄蒙记得它。
和稻草人与海螺将军相同地位的另一个活死物。
它叫—披甲龙龟。
长长的脖颈,龟壳上倒刺横生,尾巴也又粗又长。
黑色的身体,金黄色的龟壳,龙一样的头颅。
它当时负责侧翼的统帅,运输与海面承载战争。
“怎么?”狄蒙摸了摸它的头,它闭了闭眼睛。
“我寿命走到了尽头,在墓地等你。”它钻到了海底,轻轻的伏着。
狄蒙摸了摸自己身上冰冷的海水,刚才这个庞然大物浮出水面的时候掉在他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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