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国几句话说出来,杨帆也惊得瞠目结舌,“韩兄,你是说简王抢夺玉玺,是要谋朝篡位?”
韩安国没有回答,他也没必要回答,杨太尉和简王是一类人,而他和辰龙实际上也是一类,只是杨帆目前还不知道罢了。有些话说一遍就够了,他已经确定了简王的真正意图,现在反倒是一脸坦然了。
辰龙脸上阴云密布,韩安国要将他带回去,意思不用问也知道,自然是带回太尉府交给杨安韬处置了。
坊间不知情的人,都说简王殿下和杨太尉私交甚好,可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枢密掌天下之兵,且兵籍、虎符也都归于枢密,但枢密院有发兵之权,却无握兵之重。而京师之兵总于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侍卫亲军步军司的,殿帅,马帅,步帅执掌。三帅有握兵之重,而无发兵之权,枢密院和三衙上下相维,不得专制,故而一百多年未有兵变之事发生。
而简王如要通过兵变掌权,就必须同时获得调兵与掌兵之权,马帅宣伦早就已是简王的人,而马军司下辖的龙卫军,骁雄军,拱辰军也已安插了无数简王的亲信将领,只要能将枢密院制使杨安韬争取来,接下来便大事可期了。
正因如此,辰龙曾以简王的名义向杨安韬送去了诸多好礼,想要用厚恩将其争取过来。可是谁也想不到皇帝真的生下了儿子,又要开办宫宴,册立其为皇太子。简王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决定要在几天后的宫宴之际起事,自然也没有时间去争取杨安韬了。
辰龙心里最是清楚这点,所以他也默许了抓杨帆去挟持杨安韬的事。但现在看来,非但计划彻底失败了,甚至连简王的谋反意图暴露了出来。此事一旦为皇帝所知,简王必会遭到贬斥,而自己的下场也几乎不言而喻了,辰龙仰望着当空明月,心如刀搅一般,他喃喃而道,“难道上天真的不遂我志么?”
这时,他又听到杨帆的声音,语气中夹杂着嘲讽和愤慨,“简王真是狼子野心,身为皇室宗亲,却要谋权篡位,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你们简直是罪不容诛。”
辰龙望着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变得冷了起来,“我记得自己刚踏入汴京城是元符元年,那时城外到处都是饥民,据说是连下了数日暴雨,大河决了堤,把沿岸数百里的房舍农田都给淹了,灾民们没吃的,只能跑到汴京城来寻活路。结果当官的派兵把饥民全部堵在城外,每天就发一顿稀粥,为了防止灾民闹事,他们就把灾民里的青壮招进了禁军之中,你看,他们多聪明?”
杨帆不知道辰龙说这些话的为的是什么,但意思他是听明白了,朝廷将灾民中的青壮年招募到军中,那么剩下老弱妇孺即使想要闹事,也翻不起多大浪来。
辰龙顿了顿,继续道,“朝廷原本应该派人赈灾给灾民修房子的,只是恰逢西北大战几乎花光了国库的存银,剩下的马上又要给辽国岁贡。当时恰有国难,人民生计艰难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两年过去了,这大宋国却还是一点没变。汴京还是有这么多的灾民,朝廷也还是没钱赈灾,皇帝依然不关心民生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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