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怔怔道:“可你”

“我刚才力气全失,现在才有力气站起来。”云飞扬又道:“我忘了告诉你,我从小在深山野林长大,命贱,对天下的毒物却天生不怕,几天前玉龙峰顶中的花毒或许早已不在我体内了。”

玲玲脸色变的很难看。

云飞扬冷漠地道:“剑无悔只要有力气说话,就能拔剑出鞘,而我,只要还能站着,就能出刀,我的刀虽然不能像剑无悔的剑那样出鞘封喉,但只要我出刀,就能在对手身上留下一道刀痕。”

玲玲退了一步,她不敢再看云飞扬。

她害怕。

她见过他的短刀留下的刀痕。

那是她见过天下可怕的刀!

“十五年才等到一个值得你杀的人,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先出刀。”云飞扬说话时根本不看玲玲,他望着桌上的空酒壶。

玲玲依旧镇定下来,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云飞扬,你不要后悔。”

她缓缓抬起右手,衣袖里露出一个拳头。

拳头里有刀。

小刀。

致命的割脉刀!

她与云飞扬相距极近,只隔着一张小圆桌,她手臂一抬,拳头距云飞扬的胸口尚不足三尺!

这么近的距离,玲玲先出刀,云飞扬能躲开吗?

可是玲玲举着拳头,始终没有出刀。

她是没有勇气?

还是在等待机会?

云飞扬落寞地站着那里,他的眼皮显得很沉重,仿佛昏昏欲睡。

他也在等。

等玲玲出刀。

他不想食言:在玲玲出刀之前,他是绝不会出刀的!

空气窒息!

云飞扬却慢慢合了双眼现在,对他来说,眼睛已经没有用。

知道,这么近的距离,他不能用眼睛去看,而应该用感觉。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尽管他闭上了双眼,但玲玲出刀的一刹那,他一定能够感觉到!

玲玲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云飞扬,她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哪怕是非常细微的变化。

可是没有,云飞扬始终是同样的表情,没有悲,没有喜,没有惊恐,没有紧张

只有对自己绝对有把握的人才会这样

玲玲开始紧张

她的拳头开始微微颤抖

“砰!”

雅座的门被一物撞开!

空气为之一颤

几乎!门开的一瞬间:玲玲的拳头张开,薄薄的小刀飞向云飞扬。

跟小刀一样快的,还有玲玲的身躯,刀出手,她的身躯同时后掠,别看她身体肥胖,平时连走路也吃力,此时却闪身如电,往墙边疾退!

玲玲的刀身有暗红的血痕,她的刀飞出,划出一道夺目的彩虹,十五年前,江满天就是在这样的彩虹下被割断筋脉,可是今天,玲玲没看到夺目的彩虹

她只看见一道白光。

白光很冷。

冷得使眼睛生痛!

这种冷和白,只有冰封了千百年的雪山上才有!

雅座里怎么会有又冷又白的光?

玲玲心念一闪,马上想到:难道这是云飞扬的刀

刀光一闪而逝。

玲玲退到了墙角,云飞扬仍站在桌边。

撞门而入的是一个黑色包裹。

包裹落地,散开,里面竟是一个人头!

人头仿佛是活的,眼睛在人头落地的一刹那居然左右转动了两下!

看见这个人头,玲玲忽觉一阵恶心,她想吐,一张嘴,吐出的竟是一口鲜血!

便在此时,一人疾风般冲了进来,口中叫道:“玲玲,这个该死的小剑,我终于杀了他了。”

冲进来的当然是庸碌。

用人头撞门的当然也是他。

他快如疾风,可是在即将撞向桌子之前,硬生生收住身子,铁钉似的站稳。 他进来,刚好看见玲玲吐了一口鲜血

他显然被惊呆了,僵住没动,惊恐道:“玲玲,你怎么啦?”

“我吐血了。”玲玲凄惨道。

庸碌还未惊醒过来,呆道:“玲玲,你怎么会吐血的?”

玲玲绝望道:“庸哥,我被他砍了一刀,你看”

她说着慢慢转身

庸碌看见,玲玲的背上赫然印着一刀刀痕!

背上的衣服已破,但不知刀痕是深是浅!

只听玲玲害怕道:“庸哥,你看刀痕有多深?”

庸碌的声音已经变调,道:“玲玲,这一刀”

玲玲哭丧道:“这一刀怎样?”

庸碌喃喃道:“它深及心肺,看来已没得救”

玲玲豁然回头,她刚才被心念支撑,未觉痛楚,庸碌这一说,她只觉心口冰寒弥漫,迅速将躯体冻结!她双目已失神,颓然道:“庸哥,这是真的”

庸碌表情沉重,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庸哥你杀了他”一口气没接上,玲玲已无声,她显然死了,可她的眼睛还死死盯着庸碌,像是想看着他杀死云飞扬。

玲玲是他的妻子,妻子死了,他一定会为她拼命的。

一个人只要拿出拼命的勇气,那么,他的力量也许是平时的好几倍。

庸碌肯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高手拼命,那是极其可怕的。

眼看着玲玲咽气,庸碌没有流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要将愤怒的力量倾泄到云飞扬身上!

云飞扬睁眼,抬头,他注视着庸碌:庸碌的这一击,也许是他前所未遇的!可是,庸碌并没发出倾尽全力的一击,而是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庸碌没有为玲玲拼命,却要离去!

玲玲不是说他爱她吗?

难道,夫妻间的情感可以在一瞬间变得淡如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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