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问题肯定出在有变化的那一方。
只听玲玲接道:“我在这里开了十年的客栈,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有些人武功远远不及你,酒量却大得出奇,我不明白,今天你为何只有三斤的酒量。”
云飞扬道:“你也有不明白的事?”
玲玲道:“按理,与朋友相见,应该是痛饮千杯也不够,你为何只能喝三斤?是不是有心事?”
云飞扬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因为我还活着,人活着就会有心事。”
玲玲笑道:“我也活着,可我没什么心事。”
云飞扬冷冷道:“因为你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云飞扬说了这句话,雅座里暂时沉寂。
壁炉里一粒炭火弹开,“噗”的轻轻一响。
“以你的武功,要杀我是绰绰有余,不过”玲玲这时眯了眯眼,继续道:“我可是个有夫之妇,你要杀我,我丈夫怎会答应?”
云飞扬冷冷道:“我要杀人,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玲玲忽叹了一声:“其实,以你的武功,我丈夫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今天不一样”
她说了半句,顿住不说。
云飞扬没问。
玲玲疑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今天为什么不一样?”
云飞扬道:“会说的,不用问你也会说,不会说的,问了也白问。”
玲玲道:“你真是个聪明人,今天有两点不同,正因为这两点不同,死的人就变成了你。”
云飞扬淡淡道:“哦哪两点?”
玲玲道:“第一,我是他妻子,而且他非常爱我,你要杀我,我丈夫一定会竭尽全力跟你拼命。”她顿了一下,道:“我丈夫虽然十年来从未跟任何人过意不去,可是人一旦拼起命来,就会变得很可怕。”
云飞扬道:“还有呢?”
玲玲得意道:“第二点嘛,你已经喝了这壶黄酒,而且这是一壶毒酒。”
云飞扬脸露鄙夷之色,他知道刚才喝的绝不是毒酒。
只听玲玲接着说道:“万毒客栈的黄酒跟其它客栈的黄酒一模一样,任何人喝了万毒客栈的黄酒都不会有事,唯独你不能喝。”
云飞扬不屑道“我怎么不能喝?”
玲玲道:“因为你几天前中过花香之毒。”
云飞扬这才呆着
自己在玉龙峰中了花毒没有第二人知晓,她怎会知道?
看来,他们实在是非常可怕之人!
“中过花毒之人喝了万毒客栈的黄酒,不仅会功力消失,从此再没机会站直,而且七天之内,肚肠寸烂,痛苦而死。”玲玲堆满肌肉的脸开始笑。
云飞扬暗运内力,体内真气果然无法凝聚丹田,他大吃一惊,但并不掩饰,说道:“你的话没错。”
玲玲笑道:“现在你还可不可以杀我?”
云飞扬如实道:“不可以。”
玲玲依旧笑:“你不仅很聪明,而且很老实。”
云飞扬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玲玲道:“什么事不明白?”
云飞扬道:“既然喝了酒我就功力消失,你为何还要跟我说这么多废话?”
玲玲道:“那不是废话,你只有开口说话,酒性才会渗入你的四肢百骸。”
“原来是这样。”云飞扬本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就算面对死亡也不会多说一个字,今天,他却想问个清楚,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玲玲道:“你想知道?”
云飞扬道:“是。”
玲玲却道:“我不告诉你。”
云飞扬无所谓道:“不说也一样。”
玲玲道:“不说怎会一样?”
云飞扬道:“说了,你们会放过我吗?”
玲玲道:“不会。”
云飞扬道:“你们准备要杀我了?”
玲玲道“你猜呢。”
云飞扬道:“你们还没有杀我,我怎么知道。”
玲玲道:“杀了你,还能对你说?”
云飞扬道:“死人也会对你说的,就像刚才,我杀了两个人,但他们还是奔出了万家巷。”
玲玲道:“我们的刀法怎能跟你比。”
云飞扬道:“这么说,你们也用刀杀人的?”
玲玲道:“是的。”
云飞扬道:“刀呢?”
玲玲道:“在我手上。”
云飞扬这才注意她的手。
她摊开手掌,掌心果然还有一把小刀。
这是一把比刮胡刀更薄更小的刀。
在玲玲又大又厚的肉掌上,小刀闪着寒光。
刀映着暗红的血影
就像纯洁的婴孩身上一块醒目的胎记。
玲玲手掌一握,小刀已在她的掌心。
若不是云飞扬亲眼所见,他怎会相信她的拳头里捏着一把杀人的刀!
玲玲幽幽道:“自从十五年前我用这把刀杀了欲取代剑无悔的剑客江满天,就一直没让它见过阳光。”
她的话令云飞扬微微吃惊:“十五年前,剑无悔从江湖上消失不久,就有一个叫江满天的青年剑客,扬言他的剑法更胜剑无悔,那是云飞扬刀法已成,他决意找到江满天,想领教江满天的剑术,可是时隔不久,江湖上就传出在长江上游发现了江满天的尸体,江满天死的很奇怪,不是被人封喉而死,也不是被人震碎内脏,而是手脚上的筋脉被极薄的刀片割断见过江满天剑术的纷纷惊叹:武林中将出现一位空前绝后的刀客!可是杀人的薄刀从此不再江湖上出现没想到这位空前绝后的刀客竟是玲玲”
云飞扬惑道:“你一直捏着这把刀?”
玲玲道:“是的。”
云飞扬道:“任何时候都是?”
玲玲道:“是,它在我手上并不妨碍我做事。”
云飞扬道:“你随时都想杀人?”
玲玲温柔的抚摸着刀片,就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温柔地道:“没错,可是十五年来一直没有值得我杀的人。”
云飞扬道:“你不担心刀会割断自己的筋脉?”
玲玲笑道:“我的刀只割别人的筋脉。”
云飞扬忽然笑道:“你就想用这把刀将我四肢筋脉割断,然后把我的尸体抛到长江里喂鱼?”
玲玲道:“对。”
云飞扬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十五年未杀人的刀是很难再杀人的。”
说完云飞扬缓缓站了起来。
玲玲瞪大双眼,她盯着云飞扬看了很久,忽然哺哺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云飞扬道:“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
玲玲惊恐地道:“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云飞扬道:“我从来不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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