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珠回头,一个穿着银灰色条纹西装的男人走过来,一手拿着手杖,一手握拳抵着唇咳嗽,面容有些憔悴。
兜兜自知错了,乖乖走过去,“爸爸,我下次再也不乱跑了,会乖乖听话等你的。我跟你说喔,是阿姨送我来这儿的。”
萧御看向白珍珠,表情瞬间变了,欣喜,惊讶,“若萱已经死了。”
“爸爸!”
兜兜撅嘴,爸爸怎么了?
萧御回神,颔首,“多谢。”
“你言重了。”
白珍珠轻声细语,跟兜兜拜拜,调头回内堂。
“爸爸!”
兜兜发现,爸爸又走神了。
萧御双手握着手杖,唇角微勾,直到白珍珠的背影消失,拉过兜兜,一瘸一拐离开医馆。
兜兜一步三回头,“爸爸,那个阿姨是妈妈吗?”
萧御停下脚步,“兜兜,妈妈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
兜兜嗫嚅:“可是我好想妈妈。”
萧御看着他,蹲下把他搂入怀中,“记住,你有爸爸就够了!”
兜兜不懂,依然乖巧点头。
白珍珠去齐渊住处,大门紧闭,没有人在。
“齐先生!”
白珍珠不死心,又接着敲门。
洛川北无奈,走过来,“师傅他老人家还没回来,你把门敲坏了也见不到他。”
白珍珠猛地转身,很紧张,像做了坏事被抓了个现行,“我有事找齐先生,通融一下。”
“如果你想知道关于我小师妹的灵鹤之事,不要再执着了,没用的。”
白珍珠哽咽,按住抽痛的心脏,“你能理解为人母亲的心情吗?就算豆豆真的没了,我也要找到她的遗体,带她回家。兜兜最怕孤单一个人,她在外面肯定很害怕。”
洛川北抬手,想搀扶她,试了几次,最终还是把手收回去。据小师妹所说,灵鹤在陆战离身上,与陆战离为一体,护陆战离周全,所以红衣不能靠近他。
他要怎么告诉白珍珠?
她肯定会误会他是不想帮她。
“你们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白珍珠颔首,越过洛川北离开,身子瘦弱,好似要被风刮走一样。
洛川北愣在原地,衣袂飘飘,右手颤抖的厉害,嘶吼,“为什么要捉弄我?为什么?啊”
“师傅”
千叶指甲嵌入树皮中,眼里充满泪水。
翌日
白珍珠一张张贴寻人启事,被撕掉,她又调头重新贴好。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电视也上了。
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一直不相信,豆豆没了。
渐渐地接受事实,自责,如果不叫豆豆下来买盐,也不会把她搞丢。
豆豆跟着她过的清贫,她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从来都不是。
把寻人启事一张接着一张发出去,白珍珠说了很多次谢谢,眼睛肿的看不清路,几次险些撞车。
洛川北看诊结束,吃饭时没看到白珍珠,神经瞬间绷紧,“千叶,白珍珠人呢?”
千叶没理他,气呼呼把药材扔碾槽里。
“千叶!”
千叶转过身面对他,叉腰像斗鸡,“师傅,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从今以后我不干了。各位师兄,你们也别干了,这个师傅不值得你们跟随。他见死不救根本不配为医者,还号称在世华佗,我看上无证的蒙古大夫。”
其他人听到声音都站起来,各个化身长颈鹿。
洛川北轻嗤,“没人求你,滚!”
千叶舔舌,居然叫她滚?“好,我走,我去帮白姐姐,不像有的人冷血!”
洛川北皱眉,大步流星出去,白珍珠啊白珍珠,你就不能消停消停?折磨我还不够?
当看到满头大发寻人启事的白珍珠,他喉咙里像卡了棉絮。
“先生,麻烦你看看,就花你几秒钟。小姐?谢谢”
白珍珠话音刚落,路人看都不看把寻人启事扔在地上。
白珍珠冲过去,捡起寻人启事,把上面的脚印擦掉,护在怀里,“豆豆,对不起,是妈妈不好。”
洛川北眼里闪过水光,从后面环住白珍珠,夺过她怀里厚厚一沓寻人启事,站到高的地方,挥着寻人启事大喊,“各位,借用你们几秒时间。寻人启事上的女孩,是我们家的孩子,很乖很可爱,已经失踪两个月,生死未卜”
洛川北哽咽的说不出话。
不少人认出白珍珠,表示愿意帮忙。
“白姐姐,我们是云大的学生”
陌生人
都加入帮忙发寻人启事。
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白珍珠颔首,说不出话,身子摇摇欲坠。
洛川北搂住她,“不要再强撑着了,身体拖坏了,要怎么找豆豆?”
“你愿意帮我?”白珍珠激动揪住他的衣袖。
洛川北眼中划过痛色,轻声说:“我并非冷血无情之人!”
白珍珠连连点头,小声抽泣,松开洛川北,看着他,“我知道,若你是冷血无情的人,我早就死了,哪还能在这跟你说话。在医馆这些日子,都是你们照顾我,包容我”
洛川北握紧她的手,白珍珠的手很冰,他放兜里,“跟我回去。”
“那豆豆?”
“放心,有我呢。”
白珍珠心里一暖,呆呆看着他,自从她怀上豆豆后,家里觉得她未婚先孕丢人,没再跟她联系。她也知道,爸妈不喜欢她,比起哥哥,她毫无用处。
就像奶奶说的,她只是赔钱货而已。
齐渊、洛川北对她很好,让她感觉到了温暖。
她孑然一身,无以为报啊。
看着走在前面洛川北,白珍珠落下泪水。
“是不是头又疼了?”洛川北心疼,伸手抚摸她的额头。
白珍珠手搭在他手上,他的手很温暖,让人不由得想依赖,“我只是想豆豆了。”
洛川北目光柔了几分,他知道白珍珠的身世,小小年纪从家里出来,孤身一人在外,有了豆豆,豆豆是她唯一的家人,对她来说,豆豆比任何人都还重要。
洛川北拉着白珍珠回去,千叶站在门外。
“师傅,白姐姐!”
洛川北悄然松开白珍珠的手,率先进屋,“出什么事了?”
“巴掌大的医馆能出什么事,我是担心白姐姐了。”话一出口,千叶懊恼拍额头。
洛川北火了,怪声怪气,“是谁死皮赖脸要留在巴掌大的医馆里的?”
千叶讪笑,挽白珍珠的胳膊,“白姐姐,你肯定很累了,我已经放好洗给你澡水,快去洗澡吃饭了。”
“让你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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