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允玄梦走后,四瞳灵狐向老庄主说:“盘蛮国的太子殿下,带着兵马驻扎在西林渡中,他们派出游荡不停的搜寻梅山一带,暂时还看不出苗头。”
老庄主的神色再次变得凝重,沉声说:“看来,盘蛮国都的内斗已越来越厉害!”
老人家的话,让笑白听得很不安,问:“是不是老国王快要死了?”
老庄主点头。石磐头陀大声道:“恨只恨朱邪两个护国老物昏庸无道,招致国殇长期,百姓水深火热!”
四瞳灵狐问:“庄主,若拜访梅山,我们怎么对待?”
老庄主沉思一会,回答:“朱邪路远与朱邪纯珠一齐行动,我想不至于敢对梅山动强,但不得不防!
多宝兄弟,为防万一,很有必要去一趟冰山雪谷,回来时,可多走几个秘地,让大家彼此有个照应。”
“是,庄主。”四瞳灵狐得到目标立即退走,眨眨眼消失灵身。
下午,麦饭小醉带着允玄梦回来客堂。允玄梦疲惫不堪的神态已经消去,已变得楚楚动人,有一种宜人的清淡之美。
她苦笑一下,向老庄主盈盈一拜:“庄主,我西女雪山只剩不足十个,依着大阿姐生前对我的交代,我想去冰山雪谷,在此,向你老人家提出告辞!”
此时,在场的人都知道,她一定是绕不过愧疚的那道坎,方才提出主意。
老庄主向她轻轻的点头,取出一只玉佩让小醉交给她:“姑娘,去了冰山,可替老身向决明肖若子问一声好!”
“多谢庄主!”
允玄梦接过玉佩,带着八只黄鼠狼转身走,频频回头走到大门时,方才向平地飞快的奔跑,眨眼间消失踪影。
梅花山上梅林间,已康复七成的笑白,让恋花两女左右扶着。
三人穿行在雪白的天地间,虽然寒风凛冽,你你我我但觉风尘物外。
饶是极寒的天,林中野物仍然不少,七彩山鸡,白毛雪貂,红斑雪鹿,黑皮野猪等等,见人不惊的奔走寻食。
舞花爱意绵绵的扶着笑白,顶着凛冽的风雪对他笑得灿若夏花。
“阿弟,你的秋水涧,听上去好美好好的地方,我们去了以后,你准备盖出多少间房子?”
左右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笑白的心情很愉快,反问她:“你认为,我该盖多少才合适?”
“唔……三十间,不,少了一些,一百零八间,不,这个数……好像有些怪怪的!”
舞花饶有兴趣的盘算着:“阿弟,我想生三百个儿子,阿姐就生三百个女儿,那么我们可以盖一千二百间房子,仔生孙,孙生颜,三五代传下去,家大业厚了!”
“生那么多,养得过来?起名字都会头痛!”
“哈哈!哈哈哈!”
妹妹的话,让本来一本正经的恋花忍不住笑了,许久之后说:“阿妹,生男生女,哪能挑着性别生的?再说,我们又不是母猪,哪里能生那么多?再有,你让他天天跪床板,小心累死!”
“啊?”
舞花突然想到更深的一些事,羞得一把放开笑白:“阿姐,笑白那么好,我可不能让他死,爱他一万年呢!”
笑白听得很享受,很满足的搂一下恋花,邪邪的笑道:“阿姐,梅林居人丁稀少,我们不如就地行事,然后你俩留下,待我回来时,也该生下火狐狸了!”
“啊?”
恋花突然一脸苦涩,痴心的看着他说:“好阿弟,你怎么不说生下小孩的?”
触及心中的矛盾,恋花的笑脸迅速沉下去:“阿弟,我好难过!”
笑白盯着吹满雪沫的年轻的脸容,心头翻江倒海,凑上嘴巴轻轻的亲她一口,道:“姐,我很喜欢你们,可是,原谅我不能……!”
聪明的恋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悲哀,一手捂着他的嘴,把人狠狠的拥抱,俯在他的耳边哭着说:“阿弟,我知道,我知道!我们都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
此时,手捧雪水的舞花,显然已知道他们谈论的话题很沉很重,丢下雪球将笑白也用力抱着:“阿弟,能不能想到折衷的办法?那样,我会好伤心的!”
姐妹俩拥有火狐神芒,天生避水火寒热,笑白与她们抱得很温暖,抱得春心荡漾,情不自禁的吻起两女。
恋花被吻得意乱情迷:“阿弟,我想与你过上一辈子!”
舞花被吻得心花怒放:“阿弟,我想与你生出好多好多的儿女!”
“姐,不说了,别说了,我也矛盾,很难受!”
三个如胶似漆的人,在冰天雪地里拼命拥抱,而后倒进篷松的雪地,在梅花树下慢慢的滚动。
一只火狐狸冒出头,鬼鬼的看几眼转身就走,而后十只二十只再而一大片冒出头,灵气十足的没有一只叫唤,游走在七丈范围的梅树林中,为他们热血澎湃的爱忠实的守护。
“嘘!嘘!鬼鬼嘘!嘘!嘘!鬼鬼……嘘!”
笨手笨脚的周百贵,左瞄瞄右瞄瞄,遁着一排新脚印向笑白这方鬼鬼祟祟的跟来。
“吱吱吱!”
数百只火狐狸很快发现他,向他呲牙咧嘴的示怒,向他不断的奔跑跳跃,只想阻止他再往前走。
“扯!小东西,信不信老子把你们的皮都剥了?”
百贵真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仗着一身铜皮铁骨,大刺刺的继续走,众多的火狐狸很无奈,只好跟着不间断的搔扰他。
终于见到雪地里热情似火的三个人,气得扭鼻子歪脸,许久之后才刁嘴嗡嗡的嘲笑:“唉呀呀呀?风笑白呀阿白白,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
罗衣半御的舞花,慌里慌张的穿好衣服,满脸羞涩的站起,恼火的沉下脸,抬手向百贵的脸连连招呼:“呆烂物臭烂物破烂物,早不来晚不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百贵似乎知道做错事,似乎又极不甘心见到这个伤心的情景,气呼呼的跟舞花对打,气呼呼的说:“你们要弄,得在房子里弄呀!你原来已答应我,怎么又反狗屎了,出尔反尔,当老子傻的呀?”
舞花气呼呼的骂他:“也不瞧一瞧你,都坏成什么人渣?渣渣,跟了你,我怕我会活活气死的!”
此时,恋花牵着笑白从雪地里站起,尴尬的问:“百贵,找我们有什么事么?”
舞花跳步向后退,百贵已挨了十多个巴掌,手摸着一脸的痛气急败坏的吼:“老庄主说,得商量商量国兵上山的事,你们乱搞三九七十七,关我鸟事的喔?”
第二天清晨,盘蛮国的太子殿下朱邪路远,和忠于他的文武小将共率领五千兵马,不请自来拜访梅林居。
五千兵马全副武装停在百丈平地,朱邪路远一众首领已下马等待。
护庄神石磐头陀与他的冰灵缇,守在大门口,见对方的兵马停下,上前朝朱邪路远抱拳道:“盘蛮国太子屈驾上梅山,不知有何贵干?”
朱邪路远作揖回礼:“昨天已有文书,老庄主似乎不近人情?”
石磐头陀傲然答道:“老庄主年老体弱,不禁受风雪之苦,且梅花仙子身体有恙,梅林居向来不接受外客光临,太子殿下,请你原谅!”
话刚说完,石磐头陀转身就走。大个子托扎那格从后头快步站出:“等等!”
石磐头陀再次转身,一身斗气在瞬间冒出,沉下声传出话:“如何?”
托扎那格大手一挥,数十名军汉挑着礼担从队列中走出。
此人大声道:“太子殿下此次上梅山,一不为梅山之宝,二是闻知庄内有旧日的相识者,现备下五十担礼物相见,承诺决不搔扰滋事。”
“谅你们也不敢!”
石磐头陀手持一根龙头铁杖顿在地,抬起头哈哈大笑。
他的这一声笑,穿金裂石震耳欲聋,巨大的功力震得万株雪梅刷刷的落下厚厚的积雪,盘蛮国的国兵中功夫不够扎实的,竟然有十几个软倒在地。
朱邪纯珠从后面走上前头,向头陀抱拳道:“国都闻知石磐头陀守在梅山,早已久仰大名,今天一见,果然是世外高人。
我是朱邪纯珠,只因得知几个重要的同辈者也在雪山,故此专程而来,拳拳诚意真挚,还望前辈不敢拒人于千里之外!”
此时,庄中走出一个美丽的女子,她是麦饭小醉,来到石磐头陀的身边耳语一会,再对朱邪路远道:“太子殿下,既然有心,且让兵马在解甲梅池解下甲胄,则可进庄一述。”
朱邪路远立即点头:“耶律幹轩,传令下去,对麦饭姑娘的要求,一切照办!”
“是!”威武霸气的耶律幹轩立刻传令。
麦饭小醉向石磐头陀点头,小步返回庄中。不久,庄中奔出三名壮汉,引领兵马一路侧走。
石磐头陀向朱邪路远示意请进:“太子殿下,老庄主欢迎你们!”
而后,石磐头陀领着朱邪路远一行进入庄门,立即隐身守候。
朱邪路远走进客堂,对老庄主行上抱拳礼:“盘蛮国太子朱邪路远,拜见银齿婆婆,祝婆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庄主没有见外,笑呵呵的招呼他在上座的最尊处坐下,问:“太子殿下所为何事而来?”
朱邪路远回答:“吾奉父皇之命,领兵前去一处火山谷地,是要猎杀在那处盘居的冰山火鼠。
今恰巧经过此地,早闻梅山的风景绝世,是以极想踏雪赏梅,好好领略不沾烟尘的雪山之美!”
老庄主不作他思,点头应允:“既然这样,太子殿下可在庄中多游览几日,老身得太子有心,倍感荣幸!”
“路远在此谢过婆婆!”
朱邪路远一边说话,一边把目光扫看庄中人。当他看见笑白一行时,稍微有点发愁的脸色终于开始舒展开来。
百贵从人群里快步冲出,一手指着朱邪路远的鼻子怒目圆睁:“姓朱邪的,攻打火狐族的事,得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哦!”
百贵的话一出,两方人马立刻剑拔弩张,紧张的气氛没有任何理由急剧升温。
汉泽兄妹敌视着朱邪路远,眼眸里恨不得把他们全部剁成肉泥。
朱邪纯珠挡在哥哥的面前,向胡家兄妹正色道:“我们这么做,出于无奈。国都已致水深火热,我们只能想办法自救。
那一场猎狐大战,如果我们不下手,你们的族人仍然逃不过三个月内的亡族。
我和哥哥上梅山,自是知道你们也在这里。但是,我们果真就来了,知道么?两害相较取其轻。”
朱邪路远站起来接上话继续说:“汉泽兄,两位蝶美人,国都派兵围杀火狐山,并非是我本意,可身负一国责任,不可不而为之!”
汉泽知道,凭国都的实力,小小的火狐山根本不可能对抗,现在又是客居梅山中,实不宜给东家带来大麻烦,忍气吞声的回话:“太子,我知道,并不恨你!”
蝶家姐妹仍然恨得银牙咬碎,汉泽转身,对妹妹凝神长视着。
姐妹俩终于叹一口气,寻满仓一起作伴,去后院找疯掉的梅花仙子。
百贵根本不视太子殿下是为至尊者,言语刁钻而随性:“朱邪路远,他娘的贵为太子,怎么也要东奔西跑?”
朱邪路远听得眉头一皱,带着一些无奈,说:“游历长史博越万物,修身养性立志贤德大图!”
百贵刁起嘴巴大刺刺的笑,然后还是大声道:“在国都里不能招积,甘作背弓猎人,寻山狩猎飞禽走兽,名其曰了狗,实在抱歉花里胡哨,一方独大寻找难得的存在罢了!”
他的一番话,令朱邪路远如坐针毡,一旁的托扎那格与耶律幹轩,气得怒着脸狠狠敌视百贵。
百贵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骂道:“扯!绿林剪径的好汉,大都能够明刀明枪的抢劫,那叫一个小贼。
官府的百官统治百姓万灵,处处法制层层律动,文逼武压置下天罗地网,那叫一个大贼。
呵呵!欲把火狐族全灭了的人,又去冰山搜寻火山鼠族,事后风轻云淡,皇家贵族的这种气度,修得真够到家的嘛!”
“周公子,休得把话说绝!”朱邪路远被骂得脸上终于挂不住,刚刚坐下又蹭的站起。
左右的心腹将领,欲拔刀杀人,笑白几个,立即提刀走出前列,针锋相对敌视着朱邪路远。
石磐头陀与冰灵缇子现身,银齿婆婆老庄主从后头慢慢走出,以慈目扫看笑白一众:“点到为止,妄动刀枪不甚明智。”
再对朱邪路远道:“太子殿下息下怒气,一味杀伐沾惹血债,于国运必不是一个好兆头。”
“婆婆好说!”
朱邪路远挥手按下他的人马,面向笑白笑着道:“为官者自有为官之道,所做之事,均在以大局而考虑。
两权相较取其利,只当事出无奈时,只有悲心绝决,并不可自己!”
百贵听得又不服,加大嗓子反驳:“放屁,你这是文饰其非的强盗逻辑,朱邪路远呀小朱朱,我就问你,火山鼠族远在火山口处,过着的是与世无争的日子。
你们说的理由堂而皇之,又带雄兵把刀剑对过去,真相……无非是只为了皮毛?”
大个子托扎那格气得气急败坏,高声喊道:“周……百贵,你无礼顶撞太子殿下数次,罪该万死!”
百贵两眼一翻,一点不都在乎他:“扯!老子是周大周的儿子,老一辈的人曾经帮过你们多少?忘恩负义,挟势欺人,当我怕了你么?
老子就敢说,狼心狗肺的东西行事狠毒,人都无命可逃了,据死反抗,还说都不让说了?”
朱邪路远被骂得坐立不安,朱邪纯珠此时也没有一句话,耶律幹轩从旁开口,道:“太子殿下上山,乃想与风公子扼手言情,并没有以大欺小的心思,还请各位鉴别。”
百贵冷冷的道:“听说数十年前,朱邪文同也是拜访过梅花山庄,可随后图穷匕见,那一战中,杀了多少庄中的人?你们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能按好心?”
“呛!”
朱邪路远听得脸色连连大变,朱邪纯珠把头暗点,十二个护主卫士,终于忍不住拔刀而怒。
眼见两方剑拔弩张,老庄主适时开口:“江湖生存,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不论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周兄弟,物择天竞生死由命,老身已习以为常,忍了,你也无须忿忿不平!”
一边旁观的笑白,此时放下对峙,朝朱邪路远点头道:“太子殿下,老庄主的身体不好,我们有话且在外头说!”
随即一手拉着百贵:“走吧!一起去梅林里看看!”
百贵把身子一抖,小声道:“笑白,你的伤口初愈,当真好玩的么?”说归说,还是很听话的扶着他,穿过朱邪路远的人马,一起向外面走出。
笑白一众在前面爬山,冰灵缇与小当康混在火狐群中,在雪地里欢喜奔跑,一刻不停的打闹嬉戏。
朱邪路远带着十几个忠心小将,十二个护主精兵,在后头默默的跟着。
梅花山上的山势龙翔凤翥,各条山岭奇峰而下,目穷清远一片斑驳,天高地厚显出磅礴大气。
站在最上头的峰顶,百十里的雪地一目了然,后方三百余丈远处的最高山峰,骨骨而现的石崖与无处不在的冰雪,构成黑白的陡峭分明,奇峰险峻,孤意韵诗奇诗自成。
百十号人马在一方坳头上先后汇合,再而浩浩荡荡的一起出发,数百只火狐更加欢喜的穿林绕峰。
一行年少的富者位尊的人,另一行贫者志大俊美英气的人,三五一团交相指点天地景色。
朱邪路远道:“风公子,我虽然贵为一国太子,然得到的与失去的并蒂共存,并没有更多的自由,你能理解么?”
笑白与他并肩平行,后面跟着浩天与麦饭小醉,另一个则是朱邪纯珠。
他平静的问:“不妨说一说,国都精锐进入韶魂都狩猎各种灵族的因由,我想找到另一些疑惑。”
朱邪路远轻叹一口气,折服的道:“风公子,你的话一针见血很直接,我可以跟你说实话,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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