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神医手疾眼快的过来看了看齐瑶的伤口,在确认伤口之后向顾孟泽投去询问的目光,在收到顾孟泽点头的同时,曹神医急呼,“快扶公主回寝宫。”接着看看地上带血发黑的银簪,未细瞧,但斩钉截铁地说,“这银簪之上涂有蟾酥……”
齐洵只听这一句,便迅速安排道:“笑儿,快扶姑母回寝宫,无劫,亲自去寻毕太医。”
在他说话间,也亲眼看见曹神医将一粒黑色的药丸强行喂入齐瑶的口中。
众人都知,蟾酥乃五毒之一,此刻需争分夺秒。没有人细心发现,齐洵多此一举的安排。曹神医虽是江湖郎中,但医术精湛,众人早有耳闻,此刻齐洵不是不信他的医术,而是不信他的为人。
但这粒药丸他并不担心,因为在场的人这么多,众目睽睽之下,量他也不敢猖狂。
毕勤之应该算是这个宫里办事最及时的人,不是因为他性格本是如此,而是他逼着必须如此。此刻,他手中不是捏着普通人的命,而是整个社稷的安危,齐瑶若损伤分毫,齐国估计又是一场纷乱。所以毕勤之丝毫都不敢耽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以最精准的判断施针,为齐瑶包扎手臂上的伤口,同时嘴里还不断吩咐随行的小徒弟去抓药,还提醒煎药的时候无需着急,得小火慢熬。
只是刚说完话,齐瑶突然吐了一口黑色脓血,吓得齐笑边拍齐瑶的背,边哭起来。相比来说,小田倒淡然很多,不急不忙的为齐瑶擦着嘴边的血迹,将她吐的污秽逞毕勤之再次把脉时拿了出去。
毕勤之对着齐笑笑了笑,“群主别担心,刚刚长公主吐的是瘀血,吐出来就会有好转。”
齐笑快速收起哭声,“毕太医医术了得,仅仅扎针,不用吃药就能为姑母解了毒!”
毕勤之也疑云上头,见小徒弟端进熬好的药后更加觉得哪里不对。但看着齐瑶清醒过来,吃着齐笑喂的药,也没再多猜疑。
“毕太医真是了不起!笑儿就见着他给姑姑手臂处扎了三针,包扎了伤口,就把瘀血吐出来了。”齐笑抬头看齐瑶的脸,“脸色都变过来了。”
“公主过奖了,臣也是误打误撞。一般来说,是需服药半个时辰才能吐出瘀血。可能是公主自小习武的缘故,身子比常人要好很多。”毕勤之如实说道。
“毕太医太谦虚了!”齐笑还夸道,眼光盯着低着头回话的毕勤之。只是在毕勤之微抬头之时,又快速的转移视线。
这些细节,齐瑶看在眼里,不禁一笑,道:“只是姑姑好奇,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笑儿刚刚为何哭了?”
齐笑顿时脸红了起来,“姑姑知道,笑儿,笑儿……笑儿从小有晕血之症。”
“哦,姑姑还以为是担心我呢?”
“我也是担心,一边害怕见血,一边又怕姑姑有个三长两短。”齐笑急忙补充。
齐瑶嫣然一笑。她知道齐笑自幼生活在竹阴山,什么艰苦的环境她都能承受,唯独却有晕血之症。齐笑能从大殿一直坚持到齐瑶醒过来,足见她是用了多大的韧劲。齐瑶心中即感激又心疼。
“毕太医,晕血之症可有解法?”齐瑶问道。
毕勤之拱手回道:“这也因人而异。”他再看一眼齐笑,就这一眼他补充道:“群主晕血之症是后天造成,医好的可能性很大。公主放心,臣定会尽心竭力。”
有毕勤之这样的保证,齐瑶放心不少。正准备再询问齐笑一番,却见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
“朝臣和兄长们还在门口等着姑姑平安的消息呢!”齐笑不敢抬头,低头边行礼边道:“我去说一声。”一转身却撞着进来探视的小田,也不听完小田的话:“公主小心。奴婢已经说……明了情况。”
小田视线转至齐瑶,嘴里嘀咕问着:“群主这是怎么了?”
齐瑶招招手,“随她去吧!”
齐瑶这么说,小田也就未追问。只注意着齐瑶已经恢复如常,心中暗道,曹神医果真没有骗她。她本还疑心,曹神医私下找她,让她将齐瑶吐出的瘀血给他的的目的,现在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但想想这个江湖郎中,还真有法子,他早就预测在毕勤之施针后齐瑶会将瘀血吐出,只是他要看齐瑶吐出的瘀血这一点,小田也只能归结为医者的通病,就是想探个究竟。
毕勤之已经将调理的法子给伺候的宫女丫鬟们一一说清,正准备离开,只见小兴子匆匆进来,急得语无伦次,“安定候和邺王殿下在广平宫吵起来了……公主……还是速速移驾去看看吧!”
这两个人吵起来了?齐瑶还以为自己听了个笑话。在她看来,齐洵和顾孟泽之间,是最不可能因为什么事情发生冲突的。
齐洵自小受教顾孟泽,他待顾孟泽如师如父般敬重。而顾孟泽呢,一贯为人秉节持重,谨小慎微,对事对人恭恭敬敬。东朗之战时,两人同仇敌忾,一起并肩作战,他们之间若出现嫌隙,那必是大事。
齐瑶疾步重返广平宫,行至门口时见四五个侍卫拖着两具尸体,齐瑶扫了一眼,是齐雪近身伺候的卞姑姑和丫鬟兰桂。侍卫行走过的地方瞬间占满了血迹,齐瑶倒吸一口气,心中说不上的憋闷。她没有立即进入殿内,而是在宫门口观望,里面的气氛诡异。齐洵与顾孟泽相对而立,两人却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对方,卢大人战战兢兢躲在齐洵身后。齐平在中间劝说道:“两位稍安勿躁,先用点茶点,一切等姑母来了再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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