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事闻言有些踌躇,回答道:“此事我不能做主,要去请示夫人。”
“你去,你去。”袁好问闻言忙道。林管事瞥了他一眼,随即向我们道了声罪,将门又关上,去告知林夫人去了。
我们和袁好问一同待在门口,我问他:“袁先生,我冒昧问一句,烧化林先生纸人的主意,是谁出的呢?”
“没人出的啊,”袁好问苦笑道,“我当时断定我父亲之死必然与林家有关,所以一时气昏了头,做了这等错事。”
“也就是说,排除了这事是旁人怂恿你,然后借机杀害林先生推在你身上的可能?”
“应该……吧,我不知道。”袁好问神情有些犹豫,见我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忙又补充道,“可以排除有人怂恿我的可能,不过不能排除旁人借机杀人的可能。”
“可是,我听说你烧化纸人的时间,与林先生遭受火灾的时间几乎相差无几。若是有人借机动手,此人又未曾事先知道你要烧化纸人,怎能与此同时潜入林家对林先生下手?”
“这……我也不清楚啊。”袁好问额上直淌冷汗,神色越发沮丧,想必是料见了林家人绝不会信他是无辜的。
事情还未弄清楚,我不能安慰他什么,只是说道:“希望等下你能在书房废墟上发现些什么,从而洗脱自己的嫌疑。”
正说着话,大门再次被打开。林夫人浑身戴孝,手里拿着一个扫帚,刚开门便怒声骂道:“你还有脸上林家的门!”
她说着一扫帚当头打向袁好问,袁好问头一偏闪开了。林夫人正要追击,我忙道:“林夫人,既然令兄要看书房废墟,何不让他去看看。你既是林家的媳妇,也是袁家的女儿,若他真能证明此事与他无关,对你而言岂非是最好的结果?”
林夫人闻言手上一顿,我看她神色极为纠结。一边是夫家的丈夫,一边是娘家的兄长,若是坐实了林语斌的死与袁好问有关,这其中最痛苦的其实是她。
季明媚见她动作停滞,忙趁机将她手上的扫帚取下,交给了林管事,吩咐道:“好了,带我们再去书房那瞧瞧吧。”
林管事见林夫人没有出声,便真的将门推开,转身朝里走去。我在袁好问肩上拍了拍,示意他赶紧跟我们一块去。林夫人瞧着他走进去的身影,脸上神色复杂,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也跟在了我们后面。
书房废墟还是如我们昨日所见,并没有被清理过。袁好问在废墟上来回走了几趟,也像我们昨日那般捡起一些东西问了林管事,随即便皱眉道:“怎么一股蒜臭味?”
这股蒜臭味其实已比昨日我们来时淡了很多,也没那么刺鼻了,只是隐约还有一些。我替林管事答道:“可能是有人用大蒜水喷过花草。袁先生可能有所不知,大蒜水能给花草杀虫。”
“我知道,我家中也是用此法杀虫。但是大蒜水的气味一般持续不过一天,很快便会挥发。这书房都已被烧毁,难道还有人来喷大蒜水吗?”袁好问扭头问林管事。
林管事惘然摇头,随即便叫人在家中问了一下,谁知得到的答案却让我们都吃了一惊。因为林家负责打理花草的帮佣说,不但今日没有人来喷过大蒜水,就连昨日也没有。所以那股蒜臭味,并不是大蒜水发出的。
那么这臭味是从何而来的呢?
在场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出不出个所以然。不过显然林家人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袁好问也只是觉得这股蒜臭味奇怪,至于别的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这事便暂时被放过了。
林家人见袁好问也看不出什么,脸色顿时都不好看起来。不过这时我倒是又想起一件事来,林语斌昨日去书肆问二夫人林语溪的下落,为何从书肆中离去后却到书房来了呢?当时他急于探听林语溪的去向,应该不会有心思看书才对。那他到书房来做什么?
昨日见到二夫人时,她正伤痛欲绝,我们自然不好问她这些事。此刻我再度想了起来,便问林管事:“二夫人在何处?”
我本以为二夫人此刻应该在给林语斌守灵,谁知林夫人却答道,二夫人心伤林语斌之死,昨日就在灵堂上哭死过去一回,今日去了灵堂没多久,便又昏过去了。家人见她太过伤神伤身,就将她送回房中去了。
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声,似乎有谁正经受着极大的惊吓。这声惊叫像是从发出者喉咙中逃出的,慌不择路地撞上了我们的耳朵。我们都吓了一跳,林夫人更是诧异道:“这是二夫人的声音,她……她怎么了?”
我们刚说起二夫人,她便发出了如此惊骇的叫声,显然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林管事急忙朝着那边赶了过去,我们也都跟在他后面。二夫人的住所与书房偏院离得很近,从偏院出来后转个弯便到了。
我们刚到二夫人住所门外,便看见有只木色的猫从窗户中钻了出来,随即便纵身跳上了院墙,紧接着又跳上了屋顶。
我和季明媚、林管事同时一惊,角兽出现在这里,那么林语溪自然也在。原来他并没有去西袁镇找袁好问,而是来找了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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