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玄铁重剑从结界外凌空一劈苍术也一跃而起由内一掌击向结界里外夹攻之下,玉华宗众弟子合力布下的结界便轰然碎裂。

“不好结界被攻破了!”

众人这才发现原是着了魔修的道。

他们是故意安排苍术佯装被俘,实则里应外合,趁机偷袭结界!可惜现在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苍术早已金蝉脱壳,趁乱顺利地逃回了自己的阵营正躲在那青衣修士的身后他先前被薛沉的开阳剑伤得不轻,不宜再冲锋陷阵,既已完成了最后的任务,自然可以功成身退。

结界一碎,崖上的局势很快便失控了。

叶落秋带领着众弟子与那群黑衣魔修浴血厮杀,顾迟舟则将薛沉和同样被荀殷打成重伤的冯远清挡在身后。王菀被解了咒此刻在他们的另一侧,和顾迟舟正好呈一前一后、背对着背的防守之势共同将昏迷的薛沉二人护在中间。

荀殷悬停在十煞血杀阵的阵眼之上俯视着崖上厮杀的人冷嘲热讽道:“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们这帮玉华宗的狗崽子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撑多久!”

说完,他操起绝阴鬼盘驱使着黑雾里的阴魂开始疯狂攻击众人。

一时间断崖上金戈之音振聋发聩厮杀之声直冲云霄。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却渐渐意识到这些厉鬼邪灵竟是源源不绝。

越杀越多,杀之不尽!

众人在一轮又一轮的厮杀中白白消磨着气力,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是有人在精疲力尽中被厉鬼邪灵吞噬,就是命丧在黑衣魔修的刀剑下。薛沉和冯远清双双重伤不醒,叶落秋也已是强弩之末,顾迟舟一人既要护着伤患又要护着王菀,同样自顾不暇。

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枚玉哨子,抵在唇边吹了两声。

就在众人愈发绝望之时,头顶传来了一声划破长空的清啸,一只硕大的金爪玄鸟从天而降。它拍打着宽阔的羽翼带起一阵飓风,瞬间便掀飞了叶落秋身前的几个黑衣魔修,紧接着又是利爪一挥,将一个正要偷袭顾迟舟的魔修从中间生生撕成了两半。

“行苍!”

见它出现,顾迟舟总算松了口气,唤了声它的名字原来是先前薛沉送给他照看的那只灵宠。平时照料它的是顾迟舟,尽管它的主人实际上是薛沉,可它还是与顾迟舟更为亲近些。

玄鸟野性难驯不堪拘束,生来便是灵禽异兽中最顶尖的捕食者,懂得自行捕猎觅食,即使作为灵宠也多是被主人放养的。在苍雲山时它便喜欢到处撒欢,宗内许多弟子都认得它,知道它是少宗主顾迟舟的灵宠,一些琴心峰的弟子更会在顾迟舟忙碌或不在时帮忙投喂。

当初薛沉只喂了行苍一点指尖血教它认主,并未与其签定血契收为驭兽,自然无法将它像赤炎蝎赤朱那般收进掌心的咒印里随身携带。每次下山就算顾迟舟不带它,它也会机灵地缀在队伍之后。由于行苍体型不担心吓坏了路人,顾迟舟从来不许它跟进城里,每当众人要进城休憩时,就任由它去附近的山林里撒野玩耍。

玄鸟通灵且五感超凡,飞行速度之快更是一日千里。需要它时,顾迟舟只需吹响平日用来呼唤它的玉哨即可,哨声一响,不论相距多远,行苍也会极快地乘风而至。而这玉哨,薛沉手里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

有了行苍的加入,众人的压力总算轻了一些。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推移,玉华宗的弟子还是一个接一个倒下,不知不觉已是伤亡惨重,逐渐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

然而杀戮,仍在继续。

鲜血仿佛点燃了天边的残阳。

这场正邪混战,唯有半空中那位青衣修士至始至终都置身事外。他淡淡地看着脚下的厮杀,仍旧是默默把玩手里的折扇,没有一点要出手的意思。

苍术虽然对此满腹不解,却一声不吭,乖乖站在他身后,丝毫不敢置喙半分。

当薛沉从黑暗中醒来,尚未睁开眼睛,耳畔就萦绕着阴魂厉鬼凄厉的嘶鸣,鼻间也弥漫着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腥臭铁锈味,这味道薛沉很是熟悉。

是血和杀戮的味道。

玉华宗弟子的尸首、黑衣魔修的尸首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粘稠的血水浸润了每一寸沙砾,整个落日崖俨然沦为了一片尸山血海的修罗地狱。

薛沉睁开眼睛,一团血红就猛地刺入眼帘。落日的余晖混淆着崖上的鲜血,连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这么多年来,落日崖竟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为贴合它的名字。

他就躺在界印石碑的旁边,抬眼一扫就能看见碑壁上除了被沾上的斑斑血迹,还布满了细密的裂纹,破损得极为严重。这说明,荀殷的十煞血杀阵已经成功地利用鲜血和杀戮破坏了石碑上的封印。曾经历经数百年风吹雨打始终屹立不倒的界印石碑,终究还是迎来了碎裂的命运。

人魔两界的通道终于再次相连。

突然,耳边传来了嘈杂的争执声,薛沉偏头看去

崖边不远处,荀殷正一手掐着一个白衣少女的脖子,一手捂着脸怒道:“小贱人,你敢打我?”

少女被他掐着脖子高高举起,双脚都离了地。尽管脖子和脸憋得通红,她依旧倔强地挣扎着,嘴上也毫不示弱:“打、打你、又如何!我、咳咳,我就算是死、死了,也绝不、咳咳咳绝不委身、于你这等肮、脏、的魔修!”

因为少女发髻凌乱遮挡了面容,薛沉一开始还没认出她是谁,直到听见她的声音,薛沉才发现这少女正是王菀。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彻底触怒了荀殷。

他狠狠一巴掌甩在了王菀脸上,极大的力道抽得她嘴角都破了,脸也肿得老高。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荀殷满意地笑道:“不识抬举的小贱人,只要我轻轻一捏,就能立刻杀了你。”

“不过”

一边说着,一边不顾王菀的挣扎扯开了她的衣襟。

盯着少女雪白娇嫩的胸脯,荀殷眼里流露出淫邪的光,一改方才狰狞跋扈的态度,语气放软道:“你爹妈倒是给了你一张美貌的脸,和一副诱人的身段小美人儿,若你肯跟了我,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放过你那些师兄弟!”

说着,他扫了眼脚下的两个人。

薛沉这才发现前面那片死人堆里原来还有顾迟舟和叶落秋的身影,顿时心下一紧。

只见二人此刻正狼狈不堪地半趴在地上,满身都是血和灰。原本纤尘不染的白袍被刀剑划破、鲜血浸染,看起来凄惨极了。而在他俩身旁不远,还躺着奄奄一息不省人事的冯远清。

就在此时,行苍出其不意地从一侧飞来,拍打着翅膀向荀殷扑去!

可惜荀殷就像背后长了双眼睛似的,很快便发现了它,当即一掌拍过去,将它打飞了出去。

“行苍!!”

顾迟舟担忧地睁大眼睛,因太过着急,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荀殷冷笑:“区区一只扁毛畜生,也敢偷袭我?”

被当众撕了衣服,莫大的耻辱感令王菀终于情绪崩溃了。她拼命拍打着荀殷的手,放声大哭:“我、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一定要杀了你!”

听见王菀无助的哭喊,顾迟舟努力撑着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然而他浴血厮杀了大半日,如今早已是遍体鳞伤、精疲力竭,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叶落秋啐出一口血痰,大声骂道:“呸!狗贼休想动我师妹!”

荀殷一边掐着王菀,一边抬起一掌击向了叶落秋。

不过瞬息,叶落秋就被这一掌击得狠狠朝薛沉这边飞过来,“砰”地一声,竟直直撞断了本就裂了一大半的界印石碑,巨大的冲击力掀起了漫天的尘土。这么大的动静,让薛沉不禁有些担心叶落秋是否还活着。

混乱之中,除了青衣修士,似乎无人注意到薛沉已然醒了过来。

始终在一旁隔岸观火的青衣修士,忽然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往薛沉的方向看去。须臾,他一扫方才百无聊赖的神态,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之色。

苍术小心翼翼地问:“落星大人是否也想下去玩玩?”

青衣修士却摇摇头:“不必,我可不能扰了你们北辰大人的雅兴。”

他扫了眼正掐着王菀不放的荀殷,罕见的暗金色眸子里极快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鄙夷。

断裂的界印石碑旁,薛沉正撑着地面缓缓站起身来。他抬眸看向正在放肆大笑的荀殷,猩红的眼眶中竟是一双充斥着凛然杀意的灿金竖瞳。

夕阳终于沉入崖底,赤红的余霞尽收,阴冷昏暗的天空中忽然飘起了细细的雨。

潮湿的空气里逐渐氤氲起一丝危险的味道。

荀殷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他将王菀按进怀里,不顾她的反抗揉弄她的胸脯,舔舐她的脸颊,嘴里还威胁她说:“美人儿,惹怒了我,对你可没什么好处。我会在你面前将他们统统杀光,再把你带回去,在我所有部下面前玩弄你、凌辱你、蹂躏你直到我玩腻之后,就将你赏赐给他们!要知道,他们可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纤纤弱柳似的姑娘。”

王菀大声哭叫着:“不要,不要!放开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可她不知道她哭起来是怎样的梨花带雨,这样一哭,反倒激发了荀殷的施暴欲。他一把将王菀压在泥地里,粗鲁地撕扯掉她身上所剩无几的布料:“美人儿如此楚楚可怜地哀求,着实叫人忍不住想好好疼你一疼”

“不!不要啊!!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就在荀殷大笑着即将扯下王菀身上最后一条蔽体的裙子时,他的手腕却蓦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住了。

“谁?!”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荀殷大惊失色。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股巨大的力道就从那只手上传来,捉着他的手瞬间将他从王菀身上提了起来,囫囵个地丢飞出去。

怎会有人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道,将堂堂金丹巅峰的强者像提小鸡崽似的,提起来再丢出去?!

这样的事情只怕说出去都无人能信。

荀殷自然也不信。

他很快从地上爬起,口中还叫嚣着:“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定叫你后悔活在这世上”

余音未落,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比他更快,闪电一般瞬间落到他身前,迎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狠狠将他又砸回了地上!

“砰”

雨越下越大。

崖边除了瓢泼的风雨声,再无别的声音,只剩下阴寒得令人发颤的静寂。

薛沉抬起一双染血金瞳,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被死死砸进泥水里的荀殷。他的眼神冷漠至极,仿佛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卑微又渺小的蝼蚁只要他高兴,随时可以将其碾死在尘埃里。

荀殷被砸懵了,他耗费了上百年好不容易才修成的法体金身,在薛沉面前竟如陶瓷般脆弱。

他当即召出自己的本命法宝绝阴鬼盘,驱使着那些被十煞血杀阵招来的阴魂厉鬼向薛沉攻来。霎时,落日崖上飞沙走石、百鬼喧嚣,一团又一团浓浓的黑雾将整个落日崖笼罩得漆黑一片,即使伸出手也看不见五指。

就在荀殷暗暗得意此人必将被无数厉鬼撕碎,死无葬身之地时,这片遮天蔽日的黑雾里却隐隐闪现出一缕金光。突然,一道燎天赤焰大破黑雾冲天而起,熊熊燃烧的烈火裹挟着滚烫的热浪,从黑雾之中烧出了一条道路来。

此火乃是九幽离火,顷刻之间,所有的厉鬼邪灵沾之即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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