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三人抬起头,眼神里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不过,我家里再也找不出关于宝藏的细节了,现在只能靠猜了。”华叔不得不给他们打起了预防针。

“权且死马当活马医吧?优先从松林往上找,万一真的在这上面呢?再不济就拉网式查找,我们又不是没干过?”贱人打气道。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吃饱喝足,大家抖擞精神,穿过松林,又小心翼翼地往古樟林里钻。松林与古樟林的过渡地带有一条长满杂草的战壕,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条废弃的水沟,战壕上边的山坡上有一块三四亩大小的平地,长满了灌木杂草,平地往山上居然有一道两米来高的天然陡崖,上面长满了青苔,古樟林的山势是微微往上隆起,像这块陡崖这样一下形成一道崖壁倒是稀奇得很。胸罩拎着探测器小心地边走边测,突然,“哔哔”声骤起——有情况!大家又惊又喜,不知是地雷还是宝贝。胸罩用探测器又往响声周围测了测,确定安全后,慢慢蹲下来,掏出匕首轻轻地清理掉地上的杂草,随后轻轻地一点点地划拉着地上的泥土,再用刀尖轻轻地把土挑到一边,看他这轻柔的动作,比三代单传的人家对待刚出生的婴儿还小心。

华叔、和尚还有贱人躲在后面的战壕里,像长劲鹿似的伸长脖子,探着个头,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狠狠盯着,他们三个有力使不上,把精气神全集中在眼睛上了。奈何距离太远,胸罩又是背对着他们,要看的东西全被遮住了,这比看日本小电影碰到马赛克还让人不爽。期待、担心占据着三人的心房,远远看胸罩身边挖出的土堆快一米高了,三人的期待与担心又多了三分。

“有情况。”胸罩大喊道。刀尖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一下发出“咔咔”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树林里显得格外清晰。

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由于坑太深,胸罩半个上身趴进坑里慢慢挖着,万一有个突发情况,这个坑岂不是变成坟墓了?大家攥着的拳头里面都快挤出汗来了。偏偏时间过得慢,大家仿佛等了几个世纪。

“好东西。”胸罩稍微挺直身体,左手握着一个圆圆的东西,用匕首轻轻刮去上面的一层泥土,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真的要亮瞎众人眼。

“接着!”胸罩把手里东西朝华叔三人这边一甩,一道银光破空而至,华叔伸手接住,定睛一看,是个大洋。和尚、贱人挤过来,就差欢呼呐喊了——想不到千辛万苦要寻找的宝藏,总算露出了冰山一角,再往下挖估摸着就是一地的金银了,怎不教人兴奋?

那边胸罩继续小心地挖着,不时拿探测器在坑中探测着,这头华叔几人抢着看这来之不易的大洋,贱人用卫生纸使劲擦掉大洋上的泥土,本就银白色的大洋被擦拭得锃亮,一点也看不出在地下埋了多年,不愧是宝藏里的金银啊。

“你们过来看一下!”胸罩大喊道。

华叔三人奔过去,以为他找到了宝藏的入口,个个喜形于色。不曾想奔到坑边,只见坑底隐隐露出一具人体骸骨,脸朝下,背朝上。再仔细看,一个生锈的刀尖从骸骨后背露出来,这情形倒把大家吓了一跳。华叔操起洛阳铲轻轻地铲着骸骨旁边的泥土,胸罩在另一边用匕首继续往下挖。由于泥土潮湿,挖起来并不吃力,约莫一刻钟,骸骨下方又露出了另一具骸骨,而其腹部赫然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上面骸骨露出的刀尖原来是一把刺刀的刀尖,连着刺刀的枪已完全朽坏,但看得出来是一把日军的三八大盖。

原以为是宝藏,不曾想居然是八路和日本鬼子同归于尽的坟地,只是不明白打扫战场时怎么没有发现他们,因为任何一方打扫战场的话也不会让他们这样死死搂抱着对方,而掩埋他们的又是谁?是炸弹炸起的泥土?还是水流冲击的泥沙?

华叔几人七手八脚把两具骸骨分开,再用探测器测了测,坑底下什么也没有,虽是意料之中但也不免有些失落,再看到革命前辈的遗骸,心中又陡然升起一股肃穆之气。胸罩探下身,把鬼子的骸骨一根根远远丢了出去,那把腐朽不堪的三八大盖拿在手中,木质的枪托部分纷纷掉落,余下锈穿的枪管也被他拧麻花一样的几下扭得变形,断成了三四截,几乎看不出是一把枪了。华叔飞起一脚,把这几截破铜烂铁踢飞。小鬼子的东西,不配在我们牺牲的英雄面前出现。华叔把那块大洋轻轻地放在坑里的遗骸上,大家轻轻地用手捧起土,掩埋这个无名英雄——入土为安吧。

做完这一切,胸罩对着土堆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华叔三人则郑重地鞠了三个躬。

暮色又起,百鸟归巢,华叔他们不得不离开古樟林,期待明天又有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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