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浪背着鸟铳,走进卧房,将鸟铳放进黑木匣子之中,忽然想到什么,又将鸟铳拿了出来,走到门边叫“莹儿”,莹儿穿着狐裘、腰间塞着红帕子款款走过来,身后还跟着秋香。

“郎君,你可算回来啦……娘说有捕快去追捕就好了,你非要也赶着去,害得娘这会子还在担心你哩!”莹儿走到跟前,拍了拍曾浪衣服上的雪花,又将他鬓发雪花吹掉,一脸温柔地说道。

感受着娇滴滴的美娘子喷在脸上的香气,曾浪只觉胸口渐渐升温,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们都在为我担心,我去救玉兰,又不是空着手去救的,且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将鸟铳塞到莹儿手里。

莹儿手拿着鸟铳,好奇地看着,秋香也凑着脸来看,莹儿问道:“这是什么呀?”

曾浪从她手里拿过鸟铳,上弹丸、倒火药、举枪、点绳,砰的一声,门口一株石榴树拇指粗的树枝应声而断,带着积雪哗啦落地。

莹儿和秋香皆一脸震惊。

打完一枪,曾浪道:“这个叫做鸟铳,可以打死人的,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们家有这东西,官府会查的……倘若以后我哪天不在家,家里有坏人,你也用这把鸟铳朝他身上招呼,来,我教你怎么开枪……”

曾浪将开枪的操作方法教给莹儿,莹儿一下子就学会了,举着枪也朝石榴树上开了一枪,石榴树上顿时枝桠断裂、积雪纷扬。

开完这一枪,莹儿似被后座力弹震,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由于紧张,俏脸红了,胸口砰砰直跳。

“不错,娘子做的真好!以后如果家里有坏人,娘子就用这个打他!”

曾浪从莹儿手中将鸟铳收回,放回黑木匣子之中,埋上沙土,将大理石地砖搬回去,又用脚踩了踩,再叫秋香过来帮忙将床移回去。

忙完这些,曾浪将手臂交给莹儿。

“走,我们见娘去。”

“嗯。”

莹儿挽上曾浪的手腕,二人一起朝正厅迈去,一路上雪花飞扬,雪都飘到宇廊里来了。

此时大厅之中十分热闹,王进喜夫妇、曾有根爷孙仨、曾庆祥、曾庆寿、顾洪生等人都在,王进喜的浑家范氏端着果盘放在桌上,招呼着这些大老爷们,玉兰也换了衣裳出来,此刻正被祖母拉到面前问些什么,母亲柳氏也在厅中,跟玉兰问些话。

忽然见到曾浪携着莹儿进厅来,柳氏忙撇下玉兰,赶紧过来拉扯儿子,满脸担忧地嗔着他:“儿呀,不是有捕快们去追捕吗?……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鲁莽行事,你是举人,是读书人,何必去跟绑匪周旋呢!”

知道母亲担心自己,曾浪忙说些好话安慰母亲,解释说自己带了装备去的,不会吃亏,莹儿也忙劝说母亲,说一定看好他,不让他再做冲动的事。柳氏见曾浪毕竟无事,绷紧的心放松许些,脸上渐渐露出笑意。

这时祖母道:“人救回来了就好。”

曾浪见玉兰虽还有几分呆呆的,但已经知道行礼和应答,比起先前完全吓傻的状态好了不少,便放心了些,至于问她那件事……等晚上再说。

厅中众人见曾浪来,忙上前来与他寒暄,对于玉兰被绑架之事,也都表现出极为惊讶的样子,在众人问话之后,曾浪总算知道玉兰被绑架其实和祖母也有关系,今天这么冷,祖母居然让玉兰独自出去买东西,在买东西的路上,就被绑了。

曾浪知晓了这个情况后,说道:“以后家里的规矩需要改一改,别再让丫鬟们出去采买了,以后采买的事情,我会雇别人来做。”

祖母、母亲、莹儿都表示同意。

玉兰的事情讨论完之后,曾浪这才在主位坐下来,召集众人商量明天的年夜饭之事。

在古代过大年是一件异常隆重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一些大家族来说,那更是相当热闹,届时可以说锣鼓喧天,彩旗飘飘,鞭炮齐鸣,所有的族人齐聚一堂,置办酒席,还会玩些酒令、灯谜等游戏,把年过得热闹有味儿;当然对于最底层的佃农来说,可能就是‘过年关’,在古代一般都说‘债不过年’,想过好这个年,佃户们需要把租交清、把债还完,不然,有些人过这个年可能得卖儿卖女才过得下去。

曾浪家当然不算大家族,但因为他卖青花露,相当于搞了一个公司,明天所有内部成员都到家里来过年,倒也有不少人,可以办得热热闹闹的。

玉兰是被吴老六绑架这件事,曾浪无意之中提了一句,王进喜老婆范氏道:“吴老六?就是那个混蛋绑架玉兰的啊?这个混蛋还欠我们家五百文钱没还哩!”

王进喜道:“这事都过去好多年了,咱不要那钱了,他干了这件蠢事,官府肯定不会放过他……对了,解元郎,他有没有被官府抓起来?”

曾浪亲手打死吴老六的事情,现在可能除了玉兰,任何人都不清楚,曾浪先朝祖母身后的玉兰看过去一眼,见她低着头若有所思,不禁暗道这丫头果然有问题……

“吴老六他、他死了……”曾浪淡淡开口说出这件事情。

众人皆惊,这里的人除了曾山,没人去过现场,都不太清楚当时的情景,曾浪便把吴老六想要杀死自己、抢夺自己身上财物,然后被自己反杀的事情说了一遍,反正到时候官府也会这么宣传,干脆跟大家提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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