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田、曾晧胜等几个带头者被带到县衙,当时林文昇正在坐审,曾浪安抚好家人后,让王进喜、范氏、曾有根老伯等人先去店里照应,然后带着曾山,也来到县衙大堂。

曾浪向林文昇状告吴田辱骂自己,在大明,普通老百姓是不能骂秀才、举人等有功名士子的,这在《大明律》中有明确条文。

而吴田也不示弱,告发曾浪收买民田,给他们避税,然而他可能不知道,这种操作在整个大明‘士’这一层,是很普遍的,就连知县林文昇,他除了中进士时的两千亩田地合法避税外,也另外买下了千亩良田,想方设法把税避了。比如说,假托某块田被山洪冲掉,让官府从鱼鳞册中画掉这块地,但是事实上并没有被山洪冲掉,还好好地在那里,官府也没有派人实地勘察,不在册的田地,自然不用缴税。

听了吴田的讼词,林文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可有证据?”

吴田哑口无言。

因为曾浪买的田,都是有官府加盖大印手续的,也就是说合法买的,而与那些卖地者的秘密协议,那些卖地者从中能得到好处,自然不可能拿出来给他看。

吴田没有证据,可曾浪却有证据证明他他辱骂自己。

毫无疑问,林文昇绝不会偏袒吴田,曾浪也不可能就此放过吴田,坚持要以《大明律》中的处罚规定,打吴田的板子。

吴田被按到板凳上,两个衙役执水火棍,交叉着打,虽没打几下,但吴田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曾浪在旁边蔑视地看着他,冷冷道:“吴田,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带人闹事?还敢不敢辱骂我?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以为我好欺负是吧?”

“你这个……奸贼……”吴田一口血喷出来,血液染红了口中牙齿。

“哼。”曾浪冷笑。

当初未中秀才、举人之时,挨了这老家伙多少骂!现在眼睁睁看着这老家伙在自己眼皮底下挨打,也算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憋屈已久的恶气。

挨了板子的吴田,老泪纵横,哎呦哎呦,叫苦不迭,由曾晧胜等人扶着慢慢走出县衙……

曾浪心中恶气已出,但却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吴田。

待林文昇坐堂完毕,要进县衙后宅(知县家人住的地方,譬如女眷、老小、下人,级别比知县低的官、吏、民等身份人士,无授权不得入内),曾浪早守在后宅门边,见到他来,忙拱手道:“学生参见县尊。”

自称学生,算是对知县的尊敬。

林文昇毕竟也是多年为官的人,在官场早就成人精儿了,一见曾浪这架势,便懂他意思,含笑问道:“呵呵,解元郎心中尚有不平是不是?这板子也打了,此事就此了结……如何呀?”

曾浪见不远处有衙役,便躬了躬身,再一揖道:“多谢县尊为学生做主,只是学生还有些话想和县尊说,不知县尊可否行个方便?”

林文昇微微一怔,随即抬了一下官袍:“好呀,那我们到签押房去说吧,此刻正好签押房没有别人……”

“没有别人……”这四个字让曾浪一喜,也听出是林文昇刻意在强调。

两人来到二堂(大堂后面,大堂是知县审案的地方;二堂是知县、县丞、主簿办公的地方),果真没有别人,曾浪便直接取了一百两银票出来,偷偷塞给了林文昇:“县尊,学生以为,这个吴田不太适合担任桃源里的【老人】呀……”

林文昇收下钱,捋捋胡子,装模作样问道:“那解元郎以为谁比较合适呢?”

“孟秀才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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