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邕摇摇头,似乎又不满意,将剑扔到地上。
他拿过内监递上的方巾,拭了拭手。
“要说能工巧匠怎可比的上公输家?本宫曾见过出自公输家手的木虎,那虎足足在宫里行了三日,可惜父皇上位时下令屠戮公输一族,实为可惜啊。”
高世南此时抬起身,露出一脸谄媚,眯着眼睛笑道:“殿下,公输家后人广布,杀定是杀不完的。到时找个遗种,换身皮,照样能进宫里来。”
“人找到后,肚子里的东西要留下,人可以免了,以免父皇疑心。”裴邕思考吩咐道。
高世南缓缓作揖:“还是殿下想得周道。”
此时外面传话:“殿下,小李子求见,说黔州有紧急公文,特此送到长信殿。”
裴邕点头,正经坐在檀木椅上,高世南见状,高声:“进来罢。”
内监低着脑袋将公文献上,高世南小心捧起,放在裴邕手中。
黔州是流放之地,驻守的东襄军和冀阳军最不受待见。两军有自知之明,也未曾攀炎附势过哪位贵人,常年平淡无奇。今儿却加急送文,应该不是急着报冬季军备,就是报黔州一直扣着未发的军饷。
裴邕将信打开,上下瞟上几眼,却猛然从椅子上站起,冷声问道:“这事陛下可知?”
内监回:“陛下早早睡下,还不知此事。”
高世南见裴邕神色严肃,问道:“殿下,何事慌张。”
“信上说,冀阳塔有犯人出逃。你知道是谁吗,是信王余孽霍玉的大将庄毅。父皇有多忌惮信王,就有多恨信王,逃跑的霍玉几日前现身。街上到处是他缉捕画像,肯定在齐华山逃不远。父皇若知此事,定勃然大怒,出兵活捉霍玉,毕竟身上有信王遗留的《行军策》。”
裴邕背手左右踱步,隐隐不安。
“本宫有把柄在霍玉手上,万不能让他活着进永京。”
裴邕带着浓浓杀意,命令道:“高世南,你命林鸿给冀阳军传令,霍玉等人若有反抗之意,当场诛杀。”
二日,勤政殿站满朝臣,而皇帝却不见踪影。
“这都几时了,陛下为何还未出现。”
“听闻昨日陛下在登月阁呆了半日。”
众人喧闹之时,皇帝缓缓从北侧室走出,他哈欠连天,摇摇晃晃终于坐在皇位上。
“恭迎皇上。”众臣行礼。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他双眼未睁开,支着脑袋昏昏欲睡。
裴邕先上前两步:“儿臣有本。”
景文帝终于睁开半个眼睛,闷声:“原来是太子,何事啊。”
“昨夜,黔州快马送来公文,称冀阳塔中逃跑二人。而其中一人,庄毅正是叛党霍玉的大将。”
裴邕盯着景文帝的神色,果真,在他说道霍玉二字时,皇帝陡然睁开眼睛,坐正身子。
景文帝神色不定,问:“如何逃脱?”
“庄毅放火烧死冀阳塔内的官兵,偷木哨,开城门,跑了。”
“父皇,救庄毅的只有霍玉。霍玉此举,明摆着与大景公然作对。霍成焘死了,霍玉定心怀恨意,他是想报复大景,是想造反。”
裴邕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上,其余人粗气都不敢喘。
景文帝愈听愈气,涨红着脸一把扫掉龙案上的奏章,怒声:“够了!即刻出兵,捉拿霍玉余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喘着粗气,眼神微眯:“不对,要活捉此人,朕要亲手灭此孽子。你说逃出两人,还有一人是谁?”
“此人孟大人最是熟悉。”裴邕意味深长道。
孟令德举着笏板,从众臣中抬头。
“孟令德庶女,孟长君。”裴邕冷笑。
景文帝略带疑惑看向孟令德:“孟卿,你有何解释。”
孟令德一怔,立马上前两步,跪在殿前:
“陛下,孟长君乃罪女,剔除宗籍,早已不是孟家人。再论此女性子软糯,万万不会与叛党同流合污。若陛下不悦,大可抓回监禁或当即处死,除掉国之危害,臣在此谢过陛下。”
景文帝听得舒心,当即皱眉挥手示意孟令德起身:“孟卿何出此言,小小丫头跑了就跑了,她能掀起多大风浪?”
他转头吩咐道:“传旨,活捉霍玉余党。至于孟长君,找到抓回便是,找不到算她命大罢。”
下朝,众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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