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纳德神父出身于一个小贵族家庭,是家中三子,参加过佣兵团,跑过商船,走过南闯过北见识异常丰富,他娶过四任妻子,都在尚未生育的情况下蒙召而去。他很苦恼,遂求人为他排忧解难。

“你注定要终身侍奉我主”村里的赤脚修士告诉他。

“最近有一个老骑士前来效忠,他有一个女儿,刚守了寡,我给你撮合撮合吧”他那继承了家里爵位的侄子说。

“想那么多干吗,来喝酒喝酒”他的朋友呵呵一笑。

思来想去,他最后一次去了妓院,找来十个女人,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太阳升起时,雷纳德神父策马离开家乡,他并无目的地,直到一个黄昏,这时的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天空干净清澈,幽蓝静美,像一个无暇的湖泊。他想起短命的妻子们,流着眼泪,看着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浓,像是这些年的忧愁侵蚀着他,远处山脚下,一个落魄的小修道院在夕阳映照下,涂上了一层瑰丽的光芒。雷纳德神父踏着夕阳落山的脚步来到了修道院,里面只有一个瞎眼的老修士和他的狗,他亲吻了老修士的手,哭着向他忏悔,于是落魄的小修道院就有了第二个修士。

他在乡间流窜,为村民们举行婚礼,给孩子受洗,听取人们的忏悔,十多年弹指之间而过,他的胖脸瘪了下去,脚底长满了厚厚的茧,乡间的风吹皱了他的脸,让他变成了一个小老头。这时战争爆发了,老修士已死,老修士的狗也死了,领主征发他随军参战,神父举着巨日神架,站在举着粪叉的农民身边给他们祝福,领主死了,队伍又被另一个领主接收,另一个领主也死了,雷堡伯爵又接收了了这只堪称乌合之众的队伍。战争结束后,雷纳德神父活着回到了修道院,可是修道院已经毁于战争,只留给他一片废墟,他到处募捐,想要重建修道院,几经周折,他找到雷堡伯爵。

伯爵那时候还很年轻,刚继承完爵位就带着部队四处打仗,战争结束又忙着重建家园,恢复领地人口,没工夫搭理这个愣头愣脑的修士。

“再说吧”每次雷纳德神父找到伯爵,他都敷衍道,雷纳德神父从此住在雷堡,依旧为村民们举行婚礼,给孩子受洗,听取人们的忏悔,几年后雷堡的老神父死了,伯爵给果园城主教写了推荐信,雷纳德神父就从一个乡村修士变成了雷堡的神父。

巴西勒怕雷纳德神父倒不是因为他会打他,神父从不打人,也不骂人,他来到雷堡后胖了回去,也不像个小老头,又变成那个个高大黑胖的人,胖脸上却有个小眼睛,他生气时面无表情,眯着小眼睛朝人看,只看得人心神不宁,他也从来不笑,也不爱说话。

巴西勒坐在维克爵士的座位上,屁股不自在得挪来挪去,尴尬得朝雷纳德神父苦笑,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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