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蓝色的百褶裙，大翻领的白衬衫，红色长筒靴，领口一朵超大超夸张的红色蝴蝶结——一整套的水手服，穿在高大的时进身上，竟然毫不违合。　　　　“水……水兵月？”叶乔眼睛眨巴眨巴，指着他，然后震惊变成了爆笑，“哈哈哈哈，水兵月！”　　　　叶乔笑得腿都软了，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继续笑。　　　　叶嘉年和林雨薇被广告牌的动静吸引过来，见她蹲在地上，还以为她受了伤。　　　　“姐，你伤哪了？我送你去医院！”叶嘉年二话不说弯下腰就想给叶乔来个公主抱。　　　　直到叶乔抬起头来，叶嘉年才发现，他姐不仅屁事没有，还笑得直不起腰。　　　　他顺着姐姐的目光看过去，惊得差点跳起来：“卧槽什么鬼？”　　　　他抚了抚受到暴击的小心心，惊魂未定道：“后悔刚刚去厕所了，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这么说你们都没看到节目啊？”时进太庆幸了，连连说，“太好了，太好了！”　　　　一直最平静的林雨薇缓缓地掏出手机，笑道：“没关系，我录了视频。”　　　　错过了“精彩表演”的叶家两姐弟立即凑过来看，而时进……想死。　　　　只要打开视频，每个人的目光一定会被当中的水兵月吸引住，几个男性管制员排成两行，穿着各种各样的卡通服装，他们跟着音乐的节奏，手舞足蹈，跳得乱七八糟，透露着明显的敷衍，只有水兵月——　　　　小纤腰扭的那叫一个卖力，灵活得好像在里面装了个轴承一样，一双长腿一下一下有力地摆动，感觉稍有不注意，随时会被甩飞，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做得认真到位，看得出是下过一番苦功夫的，认真的男人永远是最可爱的，叶乔觉得……额，对不起，虽然可爱，但她还是想笑。　　　　她看看视频，看看时进，看看视频，再看看时进，来来回回看了半天，又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时进一脸生无可恋。　　　　还是叶嘉年善良，他笑够了，清了清嗓子，打算改变一下尴尬的局面：“咦？这歌听着有点耳熟。”　　　　“诶？艺术生连这都不知道？”冯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考试怎么考的？”　　　　林雨薇戳了戳他：“人家考试不考这些。”　　　　“不考也该知道吧，这种经典。”冯默得意地卖弄，“泰国天王级歌手代表作，被翻译成多种语言版本翻唱，风靡亚洲，总该听过。”　　　　叶乔不笑了，脸又板起来，她对冯默的语气有点不满，尽量耐心地解释道：“那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呢”　　　　“呵。”冯默笑笑，一副老前辈的姿态，“想进娱乐圈，应该多做做功课，增加增加阅历，年轻人总是盲目自信，这一行可不是这么好干的。”　　　　叶乔是个暴脾气，噎人的话到了嘴边，想起林雨薇，她又咽回去了。　　　　哪成想，林雨薇瞪了冯默一眼，甩下他，扭头就走。　　　　---------------------　　　　叶嘉年第二天还要参加戏剧大学的考试，叶乔把他送到门口，给了他钱，让他自己先回家。　　　　他不想让姐姐一个人走夜路，非要拉着她一起走，现场的广告板清理还需要一些时间，而叶乔坚持要留下等着看何远风出场，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门口。　　　　“你这孩子有病吧，我一个人走了十几年夜路了，高中九点多下课，我就自己回家，更不要提现在开飞机，最晚的班，飞机落地都一两点了，还不是一个人回家？”　　　　叶嘉年低着头不说话，执拗地拉着她不放手。　　　　“干什么呢？”时进许久不见叶乔回去，便出来找。　　　　“我不想让我姐一个人走夜路，想让她跟我一起回去，她就非要看何远风。”叶嘉年向他解释现在的状况。　　　　时进在寒风中冻得牙齿打颤，扯出一个笑来：“就为这啊？我一会儿不用去接班，我也回家，把你姐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吗？”　　　　叶嘉年连连点头：“放心，放心！那……姐，我先走了啊？”　　　　“快走吧。”　　　　叶乔摆摆手，目送他走远了，看不见了，回头对时进说：“走吧，回去看何远风。”　　　　时进走在叶乔前面，寒冬腊月里站久了，他感觉腿都木木的，不像是自己的了，上台阶的时候，一个没迈稳，“噗通”，跪倒在台阶上。　　　　叶乔吓了一跳，及时刹住脚步，保证自己不会因为惯性作用对他造成踩踏。　　　　她想嘲笑几句，可是看向他的腿时，不由得担心起来。　　　　她一边过去扶他，一边埋怨：“你穿这么少，还出来做什么？”　　　　时进的腿上，就只穿着水手服裙子和长筒靴，膝盖和大腿都还露着肉呢，摔了这一下，膝盖也破了。　　　　时进笑得不以为意：“我看你这么久没回来，外面黑，就出来看看。”　　　　“神经病！”叶乔嘴上骂着，从包里掏出纸巾来帮他按在伤口上。　　　　“按着。”她没好气地把纸巾留给时进，让他自己按住，起身要进去，“酒店有没有医药箱啊，我去要一个来……”　　　　“没关系，不用弄了。”　　　　“不弄怎么行，你等着。”她看了看冻得瑟瑟发抖的时进，“要不你跟我一起进去？”　　　　“其实……”时进欲言又止，“算了。”　　　　“你想说什么啊？”叶乔急了。　　　　“其实我车里有医药箱，一会儿何远风就上台了，你进去看吧，我自己去车里弄就好。”　　　　“在哪？”叶乔问。　　　　“什么？”　　　　“车在哪？”　　　　“就……那边……”时进指了指路边。　　　　“走吧。”　　　　“可是……”　　　　“你走不走？”叶乔眼睛一瞪，又要生气。　　　　“能不能……”时进怕怕的，“搀我一下？”　　　　叶乔脸上挂着不耐烦，却很体贴地扶住他，慢悠悠地走向停车位。　　　　“其实……”时进侧头看她，“你有时候挺温柔的，笑起来好看，以后多笑笑。”　　　　“好，”叶乔冷冷地看他一眼，“下次你摔倒，我保证多笑一会儿。”　　　　时进抱怨：“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可爱。”　　　　叶乔故意气他：“我不冷，我穿着加绒打底裤，我还有羽绒服。”　　　　两人一路斗着嘴，到了车子旁边，时进快速开车，拉开后座车门，把自己扔到车上，开空调，动作一气呵成。　　　　叶乔从后备箱取出医药箱，坐到他旁边，俯身用酒精棉擦拭他膝盖上的伤口。　　　　车内昏暗，空间狭小，叶乔换了几个姿势，还是觉得别扭，她坐正了，拍拍自己的腿，冷冷道：“放上来。”　　　　时进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还是我自己来吧。”　　　　“快点，磨叽什么，一个大男人！”叶乔举着酒精棉催促。　　　　时进犹豫着，缓缓地将腿横放到叶乔腿上。　　　　仿佛故意为了惩罚他的磨蹭，叶乔一下重重地按在他的伤口上。　　　　“哎呀，疼！出血了！”时进哀嚎。　　　　叶乔放轻了些力道，帮他一点一点擦拭伤口。　　　　“这样行吗？”她问得不耐烦，动作还是温柔的。　　　　时进满意：“舒服多了。”　　　　“叩叩叩”！　　　　什么声音？时进回头，发现有人在敲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