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快考试了。估计就不会更地很勤了……这章转换场景有点多哈……字也有些多……  李双双知道自己在名册上的时候,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身旁的春秀也好不到哪去,一脸震惊毫不掩饰地看着前来禀报的小公公和一份颇具场面的礼盒。    这算哪门子事啊!李双双翻了个白眼。    面前的小三泰倒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屋内的两个人。能被自家掌印瞧上的女人都是她们天大的福分,上辈子修来的道行。但瞧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嫌弃。  毓琇宫果真是出奇葩的地方。    “公公,没搞错吧?”李双双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一遍遍地追问。  “哎呦姑姑,您这都问第三遍了。这么大的事,奴才哪能诓您呢。”小三泰无语。    那天小三泰虽然跟在公思禹旁边,但天黑地暗的,李双双又没刻意注意他,对小三泰浑然没什么印象。    “那……那另外两位姑姑也都通知到了?”李双双反应过来之后问道。  “嗯。”小三泰拉着长音说。刚在坤宁宫和和寿宫可没费这么多功夫。那两位知道之后虽然都没乐地颠颠的,但看着心情也很是不错,哪跟您似得。  李双双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公掌印凑人数也不带这么凑的啊。”  小三泰听闻,干咳两声,说:“奴才把话带到了。要是姑姑没什么吩咐的。奴才就走了。”  “嗯。劳烦公公了。”李双双接受地倒也快,行了个礼,突然低头看见那礼盒,又叫住他说:“公公,这份礼就带回去吧。”见小三泰疑惑的眼神,便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反正也选不上我。就不劳烦掌印破费了。怪不好意思的。”  小三泰好言相劝:“奴才还不妨告诉姑姑,这礼是掌印送的,里面的东西是掌印亲自选的。奴才啊,就是来传个话,可没这权限把这礼再带走。姑姑啊,您就收下吧。”见李双双想要辩驳,又道:“奴才劝姑姑一句。还是别驳了掌印的面好。有多少人想收掌印的礼都收不着啊。再说了,这事不偷不抢,你情我愿的,姑姑还是受着吧。”  李双双一听最后这句话怎么有点耳熟。忽然意识到什么,眉头一皱。  春秀也见状走了过来,悄悄拉了拉双双衣角,好声道:“劳烦公公了,快过年了,向您讨个喜庆。”说完往小三泰手里塞了包银子。  小三泰收了银子,也不理这突然间神色各异的二人,转身走出了耳房,回去复命去了。    李双双原本只想着公思禹是司礼监掌印,却忘了他还是东厂提督。天下间的一言一行他都了如指掌,自己不就跟个蚂蚁似地任由他拿捏么.    ——是从什么时候盯上自己的呢?太液池落水?难道那件事真的是德妃和公思禹一手策划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婉昭仪?那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借这个名号来敲打一下自己?或者,想就势除掉自己这个障碍?  李双双心里翻腾地厉害。    春秀只以为双双是不想许给个太监,却也怕她得罪司礼监的人。面色复杂地拍了拍双双的后背,以示告慰。转身就去翻看那很是别致的檀木礼盒。    李双双正费尽心思地想着呢,忽听春秀一声惊呼。  转头却见一对上好的粉玉手镯,摆在四四方方的红色绸缎上。毫无瑕疵,晶莹剔透,摸起来凉凉的,很是雅致。    “呀。没想打公掌印还有这心思。”春秀笑道,又从里面拿出个别致的荷包。  那荷包上绣着一对青色并蒂莲,绣工极佳。  李双双接过来,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虽然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却也觉得精致地紧。却听春秀提点道:“这荷包上的花纹可是最近最讨主子们喜欢的。”  “没想到这公掌印日理万机的,还知道怎么巴结女孩子。”李双双也笑道。    在看到昭仪那一副看着自己时带着三分忧虑三分同情三分欢喜还有一分复杂的眼神时,李双双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宫里有多火。  她不知道春秀的大嘴巴在这里面有多大的功劳。但现在也顾不上找她算帐去了。  自进入腊月二十以来,为迎年关前的宫宴,她又开始被支地团团转。  偶尔看见别人以极其好奇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李双双也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装作浑然不知。只是碰上那些实在胆肥到肆无忌惮上下打量的,她才会狠狠地瞪回去,一副我现在心情很差别招惹我的样子。    不过好在火的也不是她一个人——还有和寿宫的锦绣姑姑和慈宁宫的玉络姑姑陪着呢。    春秀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之名,拉着一脸不情愿的李双双看了好几回这两位高位女官。  玉络果真名不虚传,生的很是俏丽,行动也极是规矩,这架势完全有当主子的风范。只是听闻她自幼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皇后娘娘虽然一直病怏怏的,但也极力护着她,皇上纵然有贼心也没贼胆。  锦绣呢,生的也是端庄的很。一身女官的蓝衣,显得比旁人更沉稳了几分。  看着竞争对手都这么优秀,李双双心里简直满意极了。她巴不得白收个礼物呢!    后宫都等着看热闹,前朝也是一片欢腾。  众人都知道后宫向来是皇后和德妃斗法的地,什么时候又进来个婉昭仪?看看刘相那古板的老学究,平时也不拉帮结伙的,公思禹这是要吹哪门子风啊?  想归想,做归做。连刘相都觉得这两天同僚们对他都乐呵呵的,话里话外都是讨好。不过他倒是行得端坐得直,想着只要东厂不找上门来,他倒是乐于在这大过年的多听些吉祥话。    正午时分,阳光正是一天中最足的时候。洒进各家院落,照得冬日里人的心情也舒快一些。  除夕将至,清门窗,换桃符。京城内一片喜气洋洋。  只是这阵暖风,左吹右刮地,终究是被隔绝在东缉事厂衙门外。    东厂大堂内是如掉进冰窖一般的死寂。  公思禹穿着一身暗红色曳撒,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曳撒上滚着银边,金黄色的蟒顺着胸口盘踞而上,熠熠生辉,连他那张缺乏血色的脸也被衬出几分清秀来。  大堂跪着他平日里最为器重的几个档头,地上一片狼籍。    端着一盏被新奉上来的茶,公思禹总算是压抑了怒气,悠悠道:“没想到啊。都这年岁了。还有人敢给在背地里给东厂使绊子……”他觉得最近的新鲜事有点多啊“这活不明白的。真是越来越多了。”  地下的档头们听了心中一惊,还有活不明白的?他们怎么没听说过?接着便微不可查的抬头看了眼自家主子的神色。  江河觉得自己这事很有责任,便不怕死的首先站了出来:“依督主之见,台州那边……”    江河也怕的很,今晨才传来情报,说是东厂在台州的蕃子四个月前就全被清光。想一想这半年来还是有情报源源不断地从台州被送到东厂,他心里就一阵后怕。  消息被传上来的时候,他当时就跳脚骂娘抬腿踢翻了那个传话的蕃子。左思右想还是不敢自己一个人前来禀报,索性就把平日里几个还算得力的档头都叫上了,这才火急火燎地赶到自家督主面前复命。    果真,公思禹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即暴怒。手边能摸着的东西全给砸了个遍。他一月前就看着那台州的情报有问题,这才派人去查,没想到啊……竟一直被人摆着这么一道,心里大怒地想杀人。  这种完全脱离掌控的事情,他好久都没有经历了。  不过出了愤怒和恐惧,心里这一丝丝的兴奋倒让他感到一种刀剑舔血的挠心快感。    “查。给我往死里查。”公思禹咬牙道,翻手又把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    几个档头也不敢去看那碎成粉末的茶杯,都一个个死低着头,心里暗骂江河这兔崽子不仗义,自己作死还要拉他们几个垫背!    “什么东西!打心思竟然都打到东厂头上来了!”公思禹尖声道。  江河心想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别在这跟死人似得!一群饭桶!诏狱里都给我走一趟去!”完了果然牵扯到自己身上来了,几个档头都悲催的很,心想这年可别过了。  见档头们都乖乖地退出去要去北镇抚司领刑,公思禹又说道:“可千万别打草惊蛇。”东厂只是个前奏,他倒是要看看这帮人究竟想干什么。  在几个档头摆着跟死了亲娘一样的脸色出去之后,公思禹用手指敲了敲椅把,立马就有一个侍女模样的人探出头来。  “督主有何吩咐?”即使是刚见了公思禹问候别人祖宗十八代的样子,这侍女依旧是规规矩矩,神情冷静。  “去。把靳西川叫来。”    靳西川在北镇抚司听到传唤的时候,正用同情的眼神目送着江河他们一行人进了诏狱,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听传唤,心里嘎嘣一声。  想着人家是负责江浙一带情报的,自己是负责前朝的,应该没自己多大事吧……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跃上马就赶了过去。    到了之后直奔正堂,见公思禹正气定神闲地坐在高位之上,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门口的一方地面。  公思禹见靳西川来了,视线挪到他身上,话不多说,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一二,见靳西川大惊失色,道:“只要是三代之内入过仕的从八品以上官员,跟台州那边有过来往的,都给我盯紧了。”  靳西川知道自家督主宁可错杀一千的性子,心里又想着这事关系重大,赶忙应了下来。    小三泰眼看就要过年休沐了,灾民这事还没敲定,弄的皇上这两天急的直挠头,连觉都不好好睡了。他也跟着受罪。听说好几天没回宫的掌印回了司礼监,便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公思禹还穿着东厂的一身装束,斜靠在椅子上,听着小三泰一件件汇报这两天宫里的动静,手里烦躁地把玩着两个玉核桃,一身戾气多地吓人。  末了,小三泰说:“皇上这两天总是惦记着南方灾民的事。脾气也跟着不定起来。”  公思禹最近也被前朝和东厂弄的心浮气躁:“柳侯爷和王老头都各有各的鬼心思。全不是省油的。”揉了揉太阳穴“算了。我还是亲自到皇上那去一趟吧……”    皇上正在养心殿里看着折子,见公思禹来了,大为动容:“爱卿!朕都好久没见着你了,还以为你这小子醉卧美人乡了呢。”  此时公思禹已经换上了一件深蓝底绣着麒麟暗纹的官服,看着皇上一副打趣的模样,公思禹却不赶接话茬:“臣知罪。”  皇上摆了摆手:“何罪之有。来来来,你是对灾民的事勘探到什么了又?”设立东厂,可不是让他们狐假虎威吃干饭的。他要是答不上来,皇上倒真是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公思禹朗声道:“禀皇上,北上灾民大多流窜至鲁地,豫地。京畿之内尚无灾民进入。”其实东厂的蕃子先前确实在京畿捉到了几个命大的灾民,只是还没进城门,他就让人在外面的荒山上做掉了。顿了顿又说“臣以为,为防□□,京城重地,应派锦衣卫把守京畿地区,严禁灾民进入。南方灾区,应以安抚人心为首,同时加大赈灾,不可封城闭民,阻断天听。鲁豫地区,除夕前,应命各地官员,收纳灾民于一地,开仓放粮,除夕后,自食其力者可于当地定居,不可居者或遣返原籍,或充至劳役,或——”看了眼正低眉思考的皇上“处置之。如有作奸犯科者,当处酷刑,以正视听。”  听完,皇上沉默半晌,一直看着顺从地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心思缜密又手段毒辣的宦官。  这公思禹,真是一把好刀啊。  轻叹一声,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看老柳家和王大人,是个什么情况?”  公思禹语气轻快:“据东厂情报,柳爵爷对涉足南方,一直颇有兴趣。”  柳如英祖上靠西北军功得以封侯,几代下来,已成为西北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常胜世家。现今本朝又陈重兵于西北以抵御蛮奴,柳家看样子颇有些得意忘形的架势。  “这老头。越活越不地道。是该给他抻抻筋了。”皇上咋咋舌“你又是怎么回事?”  “臣?”公思禹这才抬起头,看着一脸颇有兴趣的皇上。  “你可别想耍赖。小三泰都说了,他给你选了三个媳妇让你挑。慈宁宫和和寿宫朕先不说,毓琇宫那丫头是个什么情况?”皇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下面微微皱眉的公思禹。  “臣只是……”  “你别说你心仪人家吧?”一看公思禹不说话,皇上来劲了“被朕说中了?”一拍桌子,把公思禹吓一跳,急忙磕头恕罪。  “你磕什么头呀?这是好事呀!”  “谢皇上。”  “不过你也别太心急,等过了年,朕再赐婚。”皇上云淡风轻地说,话里话外竟还有几分安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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