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太久。”韩牧钊还未回答，太后却肃声阻拦道，“龙卫军身负戍卫皇城帝京之职，如此长期的调查审讯，必会造成军内人心惶惶，影响当尽之责。而且，若有主谋，其证据也会及早销毁，既便多日持续翻查，也无从获取。”
太后冷肃地看向韩牧钊：“韩卿，三日内，如果未能查出主谋，便不必再做追查。”
赵祯眼中冷光一闪，刚想否定母后的决议，却听韩牧钊朗声道出一个字：“是。”
赵祯凝眉看向韩牧钊，心中甚是不安，但却不得不沉重地下旨：“令韩铮三日内全权处理龙卫营军乱一案，所涉官署必须全力配合。”
“谨遵陛下旨意！”众官员应道。
退朝之时，韩牧钊健步离去，刘悯虽然没有望向他，但是目光中却比平时的沉稳多了一些凝注。
他回到府中，吩咐家仆，大公子回来后，让他到书房来见。
“父亲。”刘晟远一进府，便得到家仆的通报，马上来到书房。
刘悯见他前来，直接言道：“我不担心寇瑊和我们之间的联系。但是，会群找的那名军士，是否稳妥？”
刘晟远回道：“父亲放心，会群为了不出差错，试探过他一次。这已是第二次指使他做事了。为了那么一大笔钱，他绝不会自己暴露的。”刘晟远又轻松地言道，“韩铮也绝不可能千里挑一地找到他。”
“不过，”刘悯琢磨着韩牧钊的态度，“今日在朝堂之上，韩铮却自信地接下了太后的三日之约。”
“嗯？三日？”刘晟远想了想，“父亲，会不会是他摆下的空城计？故意表现得胸有成竹，引我们前去灭口？”
刘悯点点头：“有这种可能。不过，也可能他确实胸有成竹。”
“那怎么可能呢？上千人一起扔掷了石头，他又不是神仙，怎么会发现哪一个是怂恿者？”
“别忘了他查案的本事。我们认为藏得无懈可击，他却查出了其中内情。原因在于，我们没有想到他所想到的查案之法。所以，我们会低估了他的能力。”他看向刘晟远，“因此，针对他设下的计策，我们便要逐个环节地确定无误。”
“是。”
“收买那名军士的人，会群如何处理的？”
“已派他去了扬州。”
刘悯点点头：“如果那名军士被查出来，他全部招供，他会说些什么？”
“他只会说，有人给他钱财，让他将讨饷之事闹大。至于目的——他不知道。”
“嗯。那么，给他的那笔钱，他是否转移出了营地？”
“这一点，”刘晟远回想着，“会群提过，他不曾离开过军营，所以，那笔钱应该尚在营中。不过，父亲，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一定会在军营中妥善掩藏。”
刘悯慢慢摇了摇头：“韩铮曾经让辽国奸细在众多屋舍中挑出了接头地点。所以，只要他发现了那名军士，我相信，找出藏钱地点，应该不成问题。”
“那么，父亲，这其中最关键的环节便是——找出那名军士。”
“没错。”
“不过，那名军士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跳出来怂恿大家，他只会积极暗示，而军队之中，多是这种气血方刚的莽夫。谁敢肯定谁是有心预谋呢！”
“嗯。这一环节不出问题，便万无一失了。”刘悯沉思着言道，“只要找不出人，三日，我相信张耆自会把韩铮贬至外阜。”
刘晟远见父亲已无疑虑，心中安稳，他有些愉悦地言道：“父亲，太后娘娘仅给了他三日。看来，娘娘虽然事前并不知晓，但是，也在借机惩治于他。”
“太后娘娘对于刺客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她不想对韩铮再有任何宽容。”
刘晟远冷笑着言道：“那么，这三日我们只需安静地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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