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顿了顿道:“如今,文清君瑞王爷皆在西南暴民之手,皇上此时又失了忆,定然受制于人。”
安珏与安老将军皆是一震,便见安老将军远远伸出手指着安珏,怒道:“你个没脑子的小崽子,看看!看看!你爱跟皇上开玩笑,老子不管你,你们爱胡闹,我也管不了,这天下本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只是你明知皇上失去记忆,正是防备薄弱之时,你还这般胡闹,可知他此时早非以前同你嬉闹之人,事事处理应付的来,随便玩闹亦出不的大事?”
安珏难得的面带愧色,不言不顶撞。
魏西劝道:“莫要再想了,事以至此,还是先想法子解决了,我今日来寻你,一方面是将你安顿进军需押运队伍,另一方面是想问问你可有主意让他记起?”
“这你就说笑了,你都想不通其中弯绕,我又能从何而知?我这一介武夫的,不过比起让他记起这般大的事情,尚不若让他知晓他只是失忆的好,他此时对你我颇防备,外间成那样子,他还能继续将我关在此处,将你软禁家中,若再这般下去,只怕我尚未到巴胡,他已经着人将我就地正法了。”
魏西低头沉思片刻,方笑道:“这倒也不难,一个人再怎么变,字迹总是变不了的,只消给他瞧了他曾写过的字,便自是明了。”
安珏眼睛一翻,道:“废话,关键是他这人懒到了命里,我与他相交亦有十几年了,都未曾见他写过字,他是能说的绝不会动手写,一定要写的,也是他说别人写!”
魏西摇摇头,眼睛一亮,“我有他的字,只是要回府一趟了,再借你的属下一用,你且回府中收拾收拾,稍后在南城门见,高大人已安排兵部之人等在那处,你定要将我等上一等了,如今上京城门紧闭,进出不得,我需得与你一道出去。”
说罢,他向安老将军躬身作揖,带起大毡帽,又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冲进风雪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很快便不能得见身影。
安珏叹出口气,狱卒上前将牢门打开,他笑嘻嘻拍拍那人的肩膀,道:“老兄,多谢数日陪伴,过的还不错,若是日后想从军,建功立业,就来桐城找我,我叫……”
狱卒忙忙躬身,道:“安大人莫要开小的玩笑了,小的又怎会不知您的大名。”
安珏开怀大笑,颇是潇洒自如的回头瞧了眼脑袋卡在铁柱之间的安老将军,‘噗嗤’一声后,摆了衣袍,自入那白茫的世界之中。
安老将军的头滑稽的卡在当中,老脸憋的通红,狱卒上前帮忙又无从下手,片刻后,他亦是叹出口气,放弃的任由头卡着,喃喃道:“只怕此次再没那么容易啊!”
外间漫天风雪,凛冽朔风撕扯着严冬的死寂,让置身其中之人,飘摇无所依。
老迈的安将军揉着头,对面牢房内是一直沉默不语的缩在阴暗之中的安大人,他此时定定的瞧着安老将军道:“爹,真的有人能做到遗忘自己,将自己当做是另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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