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晨。

天放了晴,天边泛起蔚蓝的天光。

华遥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紧抱着自己紧闭眉眼的深邃英俊却疲惫的的男子,心中涌起一阵隐忍的痛。

昨晚到最后他并没有对她怎样,他太累了,也太痛了。

“你这样看我,会让我误以为你是在心疼我。”帝熙睁开眼睛,里面幽深沉净,不见丝毫睡意。

华遥裹着被子坐起身来,不言不语的看着他。帝熙从枕头下拿出一把匕首来,是当初去上阳峰之前他给她的。她这次没有带出来,不晓得为何会在他手里。

帝熙把匕首放在她手中,“最终我还是不想伤你,你要走,我拦不住你,但把它带上,这样我会安心些。”

华遥看了眼匕首,又看了眼他,接过匕首。

“我去楚国,是要去救流毓,我不是想要逃离你,我没有要背弃和你的约定。”

“你去楚国是为了救流毓?”帝熙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屏气凝神道。

华遥:“是。”

“你看过他写给你的信么?”

“没有。”

“是了,你刚好早走了一天。流毓写了信给你,公主府的下人收到信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就送到了我手里。若非如此,我也不会那么快发现你走了。”

“那你去过那个避暑的庄子了?”

“去过了。”

华遥双手紧紧的抓着被角,凝神屏息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他们都好好的在庄子里避暑。”帝熙露出些许残弱的微笑,“你放心,我不会拿他们怎样。”

华遥点点头,只要他们都没事就好。

帝熙翻身起床穿衣,都收拾妥当了要出门了,华遥才如梦初醒道:“流毓写给我的信呢?”

帝熙回首久久的看着华遥的眼,最后从怀中摸出信来,交到她手中,低沉道:“昨晚对不起,我……我……。”

华遥捏紧手中的信,说:“我都知道,你出去罢,我想一个人静静。”

帝熙转身出了屋,华遥才拆开信来看。

流毓说他在楚国皇宫,因着之前欠了楚国皇帝一个人情,如今他身体不好,他要去替他医治,还了昔日的人情。还说自己的扇坠儿不小心丢了,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他很自责。他可能最快还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多的话还要三个月,让华遥莫要担心他的安危,身为折云楼的楼主,他身边总会有保护他的人。便是为了她,他也会保护好自己。

是啊,流毓是折云楼的楼主,他又怎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中。即便有危险,他也多得是方法自救。自己是关心则乱罢了。

幸好他没事,幸好!果真是命运弄人,古人诚不欺我。

华遥下楼吃早饭时,帝熙已经坐了好久了。桌上除了清粥小菜包子馒头外,竟然还有一坛子酒。

帝熙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出神,面前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的样子。华遥过去坐下,问道:“这些偏远小地方的吃食,殿下习惯吗?”

帝熙收回目光,淡淡道:“我在冷宫那段时间,什么东西没吃过。”

华遥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好罢,这真的不是个好话头。

拿起个包子下着清粥,华遥一口一口的吃。吃了个半饱,帝熙开口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华遥放下手里半个包子,想了想说:“既然流毓没事,我也就不去楚国了。只是我现在不想回京城,京城太热了,我想留在之前的庄子里避暑。”

帝熙:“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就今天罢,反正也没旁的什么事。”

帝熙:“我送你回去。”

“啊?”华遥一怔,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殿下那么忙,大可先行离去。我在后面慢慢来,不会拖延太久的。”

“我说送你就送你。”帝熙不可质疑道,华遥扶了扶额,没再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流毓在楚国有难的?”

华遥把衡阳当日说的话重述了一遍,帝熙眉头越皱越紧,下颌绷得极紧。华遥道:“她也不过是怕我留下来夺了她的东西,所以想要我离得远远的罢了。”

“你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相信了她,这不像你的作风。”

“她拿了流毓贴身的白玉扇坠儿给我看,凌霄宫给我的信也说流毓在楚国皇宫。”华遥垂下眼帘,幽幽道:“我不敢赌,即便是假的我也要去看看。”

桌子下,帝熙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衡阳公主,连楚国皇宫的事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自己这个妃子,果真是不简单呢。

因着皇帝驾崩也就这段时间的事了,帝熙要主持朝政大局,也不敢在外面多耽搁,两人花了三天的时间回到京城。

华遥还没在避暑山庄待上十天,宫里就传来消息。皇帝驾崩了。

华遥是正经的公主,理当要进宫参加一系列治丧之事。期间见过一次衡阳,衡阳看她的目光愈发阴毒狠厉了。华遥知道,她这是怨恨自己又回来了。可就算她走了,难道碰到东国国丧,她还能不回来么。她这恨也未免来的太没缘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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