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也停止了哭泣，她心底对两个哥哥为数不多的怨愤，在刚刚也烟消云散了。
想象着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的情形，她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爹，对大哥二哥的处罚是不是太重了，他们出去要怎么生活呢？”
周员外没睁眼，靠在椅子上，“爹当年也不过只是个一穷二白的毛头小子，还不是靠着自己这一双手，才挣下这份家业来。”
“如果他们不能自力更生，留给他们再多的家产也于事无补，你别替他们求情了。”
见父亲心意已决，周灵不再言语，默默退了出去。
她终究只是个孩子，没见过这样的变故，更没有人来教她该怎么做。
只剩下李小笑和周员外，他这个唯一的外人却目睹了整场争端。
“您……”李小笑犹豫着开口。
“陪老夫喝几杯吧，也没别人了。”周员外打断了他的话，语气萧索道。
“好。”
李小笑从外面拿来一壶酒和两个杯子，都给满上，刚端起酒杯准备说些什么，就见周员外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周员外阻止了李小笑再倒酒，“这酒啊，不喝不行，喝多了也没意思。”
“可不嘛，醉了就不舒服了。”李小笑放下酒壶。
周员外露出一抹笑意，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以前老夫光顾着经营家业，灵儿她娘走了以后，又把时间都拿去做善事，想着替她积攒福德。”
“结果却缺失了对孩子们的关心，刚刚抱灵儿的时候，老夫才想起，好像已经没有抱过庭儿和桔儿了。”
说着不喝酒，可周员外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抬头望月不如俯首赏花，要是老夫早一点明白这个道理，或许也不会有今天的事。”
周员外对周灵说的轻松，可心底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抛弃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也就只能借着这个机会，对李小笑说些酒话。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小笑除了喟叹，也做不了什么。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次轮到李小笑一饮而尽了。
他娘的！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多不如意之事！偏偏还无法可解。
李小笑在心中骂娘道，闷酒是越喝越闷，一壶酒很快便被两人喝完，心中愁绪却没有半分缓解。
周员外只是普通人，不胜酒力，早就醉倒了过去，李小笑提着酒壶走出房间。
出门恰好撞见周灵，小姑娘似乎一直等在外面，没有离开，冷风吹得她单薄的身子有些发抖。
她不清楚李小笑和周员外的事，看向李小笑的眼神躲闪中又带着几分好奇。
李小笑看过去，正好对上那一双清澈的眼神，犹如明月一般的眸子，让他的醉意都醒了几分。
他忽然觉得事情好像也没那么糟，无论破烂事再多，总有人对世界心怀期待。
“拿着，”心情大好的李小笑把酒壶递给周灵，“你爹喝醉了，等他醒了替我跟他说一声，我先走了，不用送。”
周灵怀里抱着酒壶，楞楞地看着这个满身酒气的年轻男人大步离去，视线忽然注意到他腰间的剑。
“你是谁？”周灵朝着他的背影大喊道。
“一个路过的大侠。”李小笑没回头，只是抬手朝她挥了挥。
周灵看不见李小笑的表情，但她猜，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定在笑吧。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