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高高的福来饭馆,曾经也有过热闹喧嚣的往昔,可如今却已破败不堪,欠债主们一屁股的债,最终走向了破产的绝境,已经到了资不抵债的地步。
这个饭馆还和一起汽车肇事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经过打官司,肇事方也赔偿了一些钱,可还是欠下了数额巨大的外债,足足有一百五十八万元,就像一个怎么也填不满的黑洞。
就算是把马美玉现在住的那间破房子卖掉,也远远还不清这些债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债务的大窟窿越变越大。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带着一丝残败的气息洒在那间简陋的屋子上。
卡拉扬兄妹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和马美玉一起在那间小小的厨房里,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做完晚饭。热气腾腾的饭菜刚刚被端上桌,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几个人都还没来得及动筷子,一阵急促而又杂乱的敲门声就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门被打开后,进来的是几个债主,分别是王八铁、刘二天、李河东、陈久秀。
他们一进门,眼睛就像饿狼看见了猎物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饭菜。
还没等卡拉扬兄妹和马美玉有任何礼让的举动,这帮人就已经毫不客气地冲了过去,端起碗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那吃相仿佛已经饿了许久。
卡拉扬兄妹和马美玉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们原本温馨的晚餐场景瞬间就被破坏,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自己倒成了这场闹剧的看客。
“不还账,就想吃饭。”王八铁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一屁股坐在桌前,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吃着饭。
这个王八铁,曾经可是马高高的朋友啊,他们相识了几十年,以前也是把酒言欢、称兄道弟的关系。可如今,朋友的企业破产了,他也全然不顾往昔的情谊,彻底撕破了脸,就这么对着马高高年幼的孙女马美玉索要债务。
“王八铁爷爷,您是我爷爷的老朋友,您跟我爷爷认识几十年了,以前关系那么好啊。”马美玉的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冲王八铁喊叫着,“您怎么能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呢?我爷爷才刚刚去世,他的尸骨还未寒啊。”
马美玉的脸上满是委屈和愤怒,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那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爷爷的朋友,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别说这些,我只认钱,我六亲不认。”王八铁根本就没有看马美玉一眼,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碗里的饭菜,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减慢,在马美玉的哭泣声中,反而吃得更香了,那咀嚼食物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等还完钱,你们再吃饭吧。”刘二天也跟着附和着,同样不客气地吃着饭,他的腮帮子鼓鼓的,就像一只贪婪的仓鼠。
“哼,我们都没饭吃,你们也不能吃饭。”李河东也不甘示弱,端起碗就狼吞虎咽起来,他的吃相极其难看,饭粒都沾到了脸上,可他丝毫不在意,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
“吃,吃个精光,让他们去喝西北风。”陈久秀也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饭菜,那副模样就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这顿饭上。
卡拉扬兄妹站在一旁,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种被人欺负到家门口的感觉让他们既愤怒又无奈。
“你们不要脸!”马美玉终于愤怒到了极点,她的小脸涨得通红,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抢夺他们的饭碗。她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一边抢夺,一边哭着喊道:“你们不要吃我家的饭。”
她小小的身体在几个大人之间挤来挤去,显得那么的无助。
“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你爷爷造的孽。”刘二天把碗举得高高的,躲开马美玉的抢夺,理直气壮地说,“把钱还给我们,就不会吃你家的饭了。”
“对呀,把钱还给我们,就不会吃你家的饭了。”陈久秀伸出手,一把将没有什么力气的马美玉扒拉开,气呼呼地说,“你一天不把钱还清,我们就吃你家一天饭。”
陈久秀说完,又巴拉一大口饭,使劲儿吞咽着,那副样子好像生怕有人会抢走他的食物,也不怕这么大口吃饭会活活噎死。
“你们把饭放下!”卡拉扬忽然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地冲几个干饭人吼道,“把碗放下,这是我们做的饭,不是给你们做的饭。”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了。
“就是,不要吃我们的饭。”卡拉梅也气呼呼地说,“把碗放下,不然,我们就报警了,说你们私闯民宅。”她双手叉腰,试图用报警来威慑这些不讲理的债主。
“报警啊,谁怕你啊。”王八铁冷脸一横,把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响,“我有你爷爷的欠条,别跟我说我和你爷爷是老朋友的事儿。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王八铁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无赖的劲儿,仿佛在说,今天这饭他吃定了,钱也一定要拿到手。
在大家疯狂地吃饭的时候,卡拉扬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愤怒地拿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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