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明,宋隐带着林牧并一小队人马出了奉峪关城朝东去了。

二人才到甘泉州府,将来意一说,便得知谢知州早已遣人向甘泉知州提了替奉峪关大营征兵的事。

甘泉州正在秘密进行,得知已征得四五百人,二人大喜过望。

远远瞧着面黄肌瘦的人群,林牧不禁面露担忧:“人是马马虎虎的有了,就怕粮草跟不上!”

“朝廷的军粮说是在路上了,但不知到了何地。”甘泉知州拱手道,“不过卑职这边也筹集了些。”

宋隐一并谢过,命跟来的人将粮食和那四百人先送回奉峪关。自己领着林牧打马又东迎出去,打听朝廷的粮草到了何处。

……

一来一往间,宋隐和林牧返回奉峪城之际,已是第二日午后。

“果真这个整个鸣沙州都只剩下老弱妇孺了。”宋隐叹道。

“是啊!”林牧踢开了脚下的沙石,“不过听王老将军和甘泉知州一说吧,我倒是挺佩服这位谢知州的,是个汉子,连同谢家的小女儿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竟能亲自筹集粮草。”

谢知州和长子在土厥人破城那一日为掩护百姓撤离,领着府兵家丁上前抵抗,双双负伤,护下了半城百姓的性命。

宋隐嘘叹道:“既有这些恪守使命的人在,我们更要护好奉峪关。”

街市上,稀稀拉拉地开着几间铺子,比刚来那一日鲜活了不少。

宋隐和林牧勒着马儿边走边瞧。

打眼扫过都是米面铺子,价格虽然比平日贵了些,但并不离谱。

林牧掩不住满脸的赞叹:“王老将军说鸣沙州能支撑这么久,还是谢知州同商人周旋的功劳。”

“得叫人有希望,才能活下去。”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闻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来。

正惊奇着要回头,忽见一匹枣红色的马儿从身侧闯入了视野。

马儿身上坐着一个飒爽的女子,扬鞭朝城北驰去。

身后还拖着两个被绳子捆住的人。

“驾!”

林牧瞧着女子身后卷起的一股烟尘,暗中叹道:

“这是谁家的女将?也不是王云盛啊!”

话音未落,却见方才驰去的姑娘已调转了马头,正夹着马腹朝二人迎来。

缰绳一紧,马儿扬起了蹄子,分毫不差地停在了宋隐和林牧面前。

“广平郡王?”

那姑娘翻身下马,利索地挡开了半新不旧地茜红披风,朝着宋隐揖拜道:“真的是您呀?”

宋隐俯身望去,不偏不倚撞上了那姑娘灼灼的目光。

“你……”

宋隐不由得有些愣神。

面前女子脸上的凤眼和未经描摹的红唇,配着笑靥,活脱脱就是宋隐初遇时的于景。

“谢姑娘?”

王观寿没少在宋隐面前大赞谢知州的小女儿,故而虽然未见过,宋隐也能从行动做派中猜测来人的身份。

宋隐口中问着,却移开了眼,只管斜着身旁的林牧。

“小女谢韫,见过广平郡王和……和林将军!”

宋隐名声大震,又何止在永安贵女心口中。

一句“古有高长恭,今有宋和尘”在边关是妇孺皆知的佳话。

“谢姑娘多礼了。”

谢韫闻声直起了身子,眼底浮动一抹温柔。

她一身茜红半臂襦衫爽利地扎在鱼肚白的褶群里,腰间别无余饰,头上随意拧朝云髻,除了一根茜红的发带外,别无朱钗簪饰。

实在是太像了。

林牧半敛眸光,躲开了宋隐的和谢韫扫来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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