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继业脸色越来越难看,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也顾不上擦,因为他已经彻底懵了,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土狗已经回来,他们却看不见,这说明它已经走出鬼瘴,可既然它已经走出去,这鬼瘴应该破了才对,为什么还在?

这已经是他最后一招,本来想着,如果还是不行,就只能等到天亮,天一亮,鬼瘴自会破去。

但这存在风险,因为不确定在等待天亮的这段时间,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事发生,眼下又出现这种让他完全无法理解的诡异情形,让他几乎已能确定,等天亮这个法子,恐怕行不通。

直到这时他也才终于意识到,他们碰上的,是个多么厉害的东西。

遭遇鬼瘴时看到的一切,自然不是真实的世界,可这不是一般的鬼瘴,所以除此之外,他还十分怀疑,他们这里的时间,是真实的时间吗?

如果外面过一分钟,这里过一年,虽说只是假象,那他们也会“老死”。

马继业无比艰难咽了口唾沫,直愣愣看着前面那一片黑暗,“刘年,咱们今晚不会死在这吧。”

虽然是问句,但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

“我才十六岁,还没娶媳妇。”

车上的几个人见他说起这种话,全都面如土色,毕竟只要不傻,不难听出这是没招了。

刘年自然也听出他没招了,想了想,把背在身后的书包扯到前面,在里面翻找一阵,掏出了一面镜子。

马继业还沉浸在死亡阴影中不可自拔,“以后家里就剩我爷爷一个,等他老到动不了了咋办?”

刘年又从书包里取出一根针,一支蜡烛,一盒火柴,把蜡烛点着,针放在上面烤。

“这会也不用瞒你了,你还记得咱们初中同学陆青鲤吗?就你们村那个。”

烤了几秒,拿针刺破左手无名指。

“我其实一直暗恋她,做梦都想娶她当媳妇。”

挤出血,开始往镜面上抹。

“可惜人家学习好,考上了高中,以后指不定还能考上大学,我配不上……诶,你听我说没?”

他终于发现刘年一直没搭他的话,扭头一看,愣了愣,紧接着眼前一亮,“你有办法?”

“试一试。”

马继业瞪眼,“草,有办法不早说?”

他不是没想过,刘年既然会黄豆寻物这种连他爷爷都不会的招数,已经不算外行,可他之前忙活时,刘年自始至终都没发表意见,就以为鬼瘴这种事他不懂。

其实刘年不是不想出力,让他来的话,也是先用马继业用的那些法子,毕竟不到迫不得已,他也不愿意自残。

说起来,他一直没弄明白他那些祖宗们,在这一行到底是什么水平,说厉害吧,好像又不是那么厉害,比如就拿除掉脏物来说,笔记上最厉害的手段,就是用战场上杀过人的兵器,如果碰上更凶的邪祟咋办?那就是“这钱不挣也罢”,明显就是没招了。

可要说不厉害,好像又挺厉害,比如这种鬼瘴,办法就非常多,马继业用的那些招数,被他们归结为低端手段,他现在用的,就属高端之列了,只不过是高端手段里最简单的一个,他专门先挑了这个来试试,因为自残程度最小。

马继业在一边好奇的看着,见刘年拿血胡乱在镜面上抹了抹,都没抹匀就不抹了,而是转过头去把一应杂物收回书包里。

他虽然不知道刘年要做什么,但本着帮他查漏补缺的想法,指着镜面提醒道:“不用再抹匀点吗?你这有的地方还没抹到。”

刘年道:“不用。”

在马继业看来,他是乱抹,其实他是在镜面上画了道符,而且关键处在于,构成这道符的,正是没抹上血露着的那些镜面。

这道符奇形怪状看不出规律,再加上马继业注意力在血上面,所以根本没看出什么名堂。

按笔记所述,拿镜面对准月亮所在的位置,鬼瘴即可破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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