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玛玉更是对孙子疼爱有加,她每天都会抱着白天明在院子里晒太阳,给他唱《赶马的小情哥》,讲述着那些古老而又温馨的马帮故事,仿佛要将悠远白家先祖的智慧与坚韧都传承给他。
随着白天明开始牙牙学语,白煦成觉得,这一辈子能拥有这样一个聪明可爱、健康活泼的儿子,已经是他最大的幸福与满足。
白煦成不再像过去自己的父辈那样渴望更多的孩子,他也不希望妻子许晓慧再去承担怀孕的风险与痛苦,而是更加珍惜眼前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与幸福。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白煦成都会紧紧抱着许晓慧和白天明,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满足。
随着时光的流逝,有一份遥远的思念便如潮水般向白煦成涌来。
他提笔铺纸,欲将满腔的挂念化作一行行深情的文字,寄给在老挝上寮并肩作战的战友阿蓬杰和阿卡朋友诺萨旺。
信中,白煦成详细描绘了自己家庭的温馨画面,从儿子白天明的蹒跚学步到妻子许晓慧温柔的笑容,还有阿妈玛玉的颐养天年,更不忘提及那段修筑公路共同奋斗的岁月。
白煦成在字里行间流露出对老挝上寮岁月深深的怀念,渴望能与阿蓬杰、诺萨旺再次相聚。
然而,白煦成寄出的一封封信件如同断线的风筝,穿越千山万水,却未能抵达彼岸。
他的心,随着这些石沉大海的信件一同沉入谷底。
白煦成开始担忧,是否因为中越关系的动荡,昔日与老挝的亲近已不复存在?
或是通信地址有误,让这份深情错付了方向?
日复一日,白煦成没有放弃,他尝试通过各种途径打听阿蓬杰与诺萨旺的消息,甚至考虑亲自前往老挝寻找。
但现实的种种束缚,让他只能将这份思念深埋心底。
每当深夜,白煦成仰望星空,心中默默祈祷,愿远方的朋友一切安好,愿有一天大家能重逢于那片洒满他们青春热血的土地上。
…………
时间快速流逝至1991年。
冯萨万已经七十二岁了,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长者,如今却被岁月和疾病无情地侵蚀。
他的咳嗽声,如同秋日里的落叶,一声声沉重地敲打着阿卡乡亲们的心。
清晨,还没有等到阳光洒下来,冯萨万已早早醒来。六十八岁的贡香正轻轻地为他披上外衣,关切地问道:“老头子,今天感觉怎么样?”
冯萨万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描淡写地回答:“没事,老毛病了。”他缓缓坐起身,拿起床边那根陪伴了他多年的烟斗,却发现手指已不如往昔那般灵活,颤抖着半天也未能点燃烟丝。
贡香见状,连忙接过烟斗,用火柴小心翼翼地为其点燃,再轻轻放回冯萨万手中。
两人相对无言,只有烟斗中袅袅升起的烟雾,似乎在见证着冯萨万身板的每况愈下。
厨房里,四十二岁诺萨旺和四十岁的依贝正忙碌着准备早餐。
最近十多年来,除了寄宿在首都万象学校、得到妹夫宋一家关爱照顾的长子奕沙万外,诺萨旺和依贝又生了两个儿子。
诺萨旺和依贝的长子奕沙万已年满二十岁,次子奕通蓬已经十三岁,三子奕颂康六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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