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虽未给出明确答案,但染墨感觉娘的这番解读还是蛮有哲学意味的。很多事真的没法简单论是非对错。即使从结果看也未必有同一结论。
如果她相公未逝去,或者她回到婆家后婆媳关系相处融洽,亦或她再坚强一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场悲剧了。世上很多事有时候就受一些主客观因素甚至细节的影响而改变走向。
染墨也想请娘帮着想一下吴少胡玲的事该怎么办。娘说这还真有点难着娘俩。无妨。既然闺女都明确提出来了,我趁夜里睡前安静时,好好琢磨琢磨吧。
染墨开心地说,替吴少他俩谢谢娘了。娘说这有什么好谢的,帮人是应该的,何况比我闺女做的差远了。
染墨笑笑,正想继续吃饭。苇画在旁边悠悠来了一句,“我也可以帮着想点主意。”
染墨一听又惊又喜。惊的是一向冷傲的苇画也开始帮别人着想了,喜的是不仅可以在这事上帮着吴少他们多点思路,更为苇画的性格转变而感到开心。
是啊,谁愿意成天跟个不关心旁事总是爱答不理样儿的人相处呢?
染墨本没打算现在就问苇画有何好主意。苇画主动说道:
“我方才听你说,胡玲自我介绍她家里也曾是官宦人家。你们何不妨顺着这条线,看能不能找些有牵连的有头脸的人出来,帮着从中说和说和?”
染墨一听,这倒不失为一条好思路。只是当时胡玲好像也提过说她家当年的友人都比较势利,自打她家出事后就都躲得远远的不再来往,更别提帮忙了。
苇画哼哼一笑道:“也不排除她有点自卑心而少信心,故而把那些人看得都冷漠无情。另外她们写小说的,有时候就爱感情用事,总喜欢把一件事往绝对里想。
要么爱得不得了,要么恨到骨子里。其实世间事能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界限分明的。凡事还是得多往好处里想,多去争取才行。”
染墨和娘亲听了苇画这番高论都不由咋舌。行啊苇画,这论理水平和看人看事的眼光什么时候便这么老到了?不由露出赞许的目光。
苇画淡淡一笑,说自己这些时日做小买卖以及一些经历,感觉自己看事的确变得更成熟,眼界也比以前开阔了。
娘亲和染墨有点沉默,多少联想到了此前苇画遇险的事。也没法在她面前提这个。
娘亲略起身,伸手抚了抚苇画的鬓发,颤颤地说道:“我们苇画也是有主见的大孩子了。娘以前对你关心少,也不懂你的心思。你若怪娘的话,娘也接受。”
苇画闻言忙说:“娘,你都说哪去了,我怎么会怪你呢。你把我和染墨拉扯大,可没少受罪。我们感谢和报答你还不够呢。是吧,染墨?”
染墨忙点头。娘听了苇画这番话,更是激动得眼泪差点掉下来,只说苇画真是懂事了,娘也就放心了。
苇画看着染墨又说:“其实,我有所转变,也得感谢染墨。”染墨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她。苇画继续道:
“我感觉,染墨虽然年龄比我小,但在待人处事上比我强很多,我的一些说话做事方式也或多或少在学着她的样子,故而你们现在才会感到我有较大变化。”
染墨心生感慨,没想到苇画竟变得如此通透,以前几乎从没夸过自己,如今竟说出这般肺腑之言。她由衷地为苇画的成长改变而感到高兴。
娘亲摊开手握着她们俩的手,说你们都是我的好女儿,咱们一家人往后一定要幸福圆满地生活。
染墨和苇画都郑重地点点头。染墨也深切地意识到,无论做事还是谈婚论嫁,能够得到家人的支持和祝福都是殊为重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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