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清楚地知道,抵着他的是什么。
温妤由震惊变得恼怒,也是不明白,顾淮时还来找她做什么。
“你们放开他!”她仰脸瞪视两个身手不凡的年轻男子,用尽气力地喝。
年轻男子置若罔闻。
一直打量温妤的顾淮时,目光落向随从,轻轻扭头示意。
随从A,“傅先生,外面请。”
傅西洲对温妤投以一个安抚的眼神,整了整睡袍衣襟,自己走向门口。
温妤才小产,他相信顾淮时不会对她做什么。
三人出去,仿宋风格的卧室,只剩他们两人。
那天被香槟塔砸到,身上小伤无数,小腿伤口最深,流了不少血,加上小产,温妤本就苍白病态的脸色,此刻面对顾淮时,更是冷若冰霜。
她垂着眼皮,语气冰冷,“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两天,她愈发地明白,这个孩子突然的流逝,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彻底地斩断她对他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教她彻底死心。
顾淮时置若罔闻,欺近最后一步,大手隔着白色桑蚕丝布料,覆上她小腹,温妤抗拒地抓他手腕,想要拿开。
却是徒劳。
她不再挣扎,只发自肺腑道:“你别碰我!”
浑身紧绷,每一个细胞都是对他的抗拒。
顾淮时静静地感受她腹部的凉意,喉结滚动,这里曾经有过他们的孩子,因他没有救,流掉了……
“是我的错,没护好你们,委屈你了,别难过。”他沙哑磁性的嗓音,饱含浓烈的愧疚。
温妤隐隐听出他声音里的伤感,只觉得讽刺。
“那天的场合,那样的情景,顾先生选择救未婚妻无可厚非,我没怪你。”她心如止水,说的也是实话。
温妤犹记得前世,以为他丢下她,是去给宋颖摘杨梅去时,自己失魂落魄。
而那天,被香槟塔砸趴下的时候,她只觉难堪、狼狈,并不伤心。
顾淮时以为她是在说气话,俯身贴近她耳畔,“我和秦子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订婚,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和当年那场任务有关。”他长指撩开她颊边碎发,“我只能点到为止,不能透露更多。”
温妤愣住,脑海浮现起很多画面,转瞬被她压了下去,不愿意揣摩究竟是什么,甚至不再伤感,他不肯娶她,是看不起她的身世。
一切都迟了。
“你说这些,跟我有关系吗?这个孩子没了,我一点都不难过,不然,好不容易挣脱你,又多了一根软肋,被你拿捏。”
她心平气和说着扎他心窝的话。
顾淮时心脏一绞,捧起她的脸,难以置信地打量她,嗓音低沉,“你说什么?”
气压明显下降。
温妤无畏,直视他眉眼,“我说,这个孩子没了,对我来说,是摆脱你。”
对她而言,这个孩子只是软肋、累赘!
心口像是被捅了一刀,尖锐的痛楚侵蚀着他。
顾淮时双眼肉眼可见地泛起红意,额角青筋暴起,周身笼着一股骇人的戾气!
“温、妤!”他咬牙切齿,愤怒的语气隐隐发颤,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温妤感受到他强烈的情绪,像是恨,恨她无情、冷血,不把他们的孩子当回事。
此刻,她也明白,顾淮时对他,并非无情。
不然,他那晚也不会发那样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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