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中妖气弥漫,师羽仍在不停的挥剑。在意念的战场中,他正和金甲天神进行殊死搏斗。然而在现实世界里,他的行动却是盲目的,不受控制的。

铜兽和香炉已被砍翻在地,也许下一刻他就会误伤同窗好友。若真样成那样的悲剧,师羽会沉溺于自责之中,进而沦为狗奴的傀儡。

狗弩眼见计划即将得逞,不禁异常兴奋,颤声道:“再近点,再近点……”

然而正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阵杀气。狗奴猛地转过身,一个人影从大殿外走来,正是沈鉴。

狗奴不禁大惊失色:“不可能,你为何还没死?”

沈鉴捂着胸前的伤口,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从地狱中回来了,为的就是带你一块下去。受死吧!”

这一刻,癫狂如狗奴也不禁感到慌乱,因为眼前之人不仅拥有钢铁的意志,仿佛还生着不死之躯。

俗话说邪不压正,天道好还,莫非是天不愿让自己赢吗?

狗奴纵声狂笑,笑声中却夹杂了一丝不安和焦虑。他把眼睛几欲瞪裂,瞳孔中射出疯狂的光芒,而沈鉴凛然不惧,迎着目光上去,两人再度用摄魂术交战在一起。

可遗憾的是,虽然沈鉴身体比狗奴强壮,摄魂术却远不及他。狗奴是天生的癫狂与偏执,精神力注定与普通人不同。

沈鉴只感到山一样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压来。他立即抱元守一,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胸口。伤口处,一片残烛般的微光生出,沈鉴借着这微弱的光明向前走去。他必须在几乎不能视物的情况下将狗奴诛杀。

耳边传来阵阵低语,那是亡灵的呼唤。沈鉴举起烛火四下一晃,只见周围全是死者的面孔。他们拥挤在一起,组成一道墙壁,挡住自己的脚步。

沈鉴一手握紧长矛,另一手晃动火光,高声道:“退下,可悲的灵魂!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可人们缓缓逼近。将沈鉴围住。他寸步难行,几乎迷失方向,手中的烛火也越来越弱。

可每当这光芒即将熄灭时,沈鉴心中便生出一丝不屈,那是身为“人”的理性和尊严,任黑暗再重都无法将其吞噬。

血在伤口中不停涌出。像融化的烛泪堆在一起。沈鉴握紧长矛,时刻准备着那致命的一击。

然而前方忽然出现一个身影,沈鉴一愣停下脚步。

因为那人正是十八岁那年从军的自己。

无忧无虑和凌云的壮志都写在年轻的脸上,沈鉴禁看得呆了。

可突然间,他意识到不对,挺矛刺去。但另一个他动作更快,伸手便抓住他的脖子。忽然间,年轻的沈鉴变作狗奴的模样,放声狂笑起来。

“你输了,输给了自己!”他边大叫,手上边慢慢加力。

沈鉴被卡得喘不过气来。由于距离太近,他的长矛无法刺出,此刻实已濒临绝境。然而他的眼神却依然未曾屈服,仍傲然直视。

不知为何,狗奴勃然大怒,双手合在一起,同时扼住沈鉴的脖颈。

“居然还敢这么看我,找死……找死!”

然而沈鉴的嘴角却微微上扬一下,狗奴一愣:“你笑什么?”

沈鉴用行动作出了回答。他背过手,反手将长矛从后背的伤口中穿过去。骨骼和肌肉再次被撕裂,鲜血四溅,然而这复仇之矛却得以从胸口刺出,直插狗奴心脏。

狗奴根本来不及防御,长矛当胸而过,两人竟被穿到一起。沈鉴不顾浑身剧痛,将长矛用力左右推拉,狗奴大叫一声,身子慢慢瘫软下去。

最终,他颤声道:“这就是死亡吗?我感到……寒冷。娘……我冷……”

黑暗消散,光明重现。大殿中微微露出本色,天就要亮了。那十余个老太监像孤魂野鬼般各自散去。

师羽停住手中宝剑,愕然道:“我……我在干什么?”

蓦然间,他望见血泊中的沈鉴。不禁大惊失色,飞奔过去,小心翼翼斩断长矛。

沈鉴口中鲜血狂喷,根本无力开口,只能望着昔日爱徒笑了笑。

师羽回头高呼:“师妹,快过来!”此刻滢月也从幻境中转醒,见老师身受重伤,不禁大为吃惊。

可她身为医者毕竟比别人多了一份冷静,赶忙摸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尽数刺入沈鉴胸口,流血之势居然瞬间减轻了。

韩不疑等人都围了过来,关切的问道:“老师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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