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随人愿,那天迟莱城中果然下起了史无前例的巨大暴风雪。
这场暴风雪汹汹来袭的样子仿若上苍倾翻了雪窖,要将整座城彻底掩埋一般。
狂风压制着整座城池,尖啸着席卷大街小巷,吹得屋瓦瑟瑟哀鸣,门板哐当作响,似要将世间一切掀翻。
大片大片雪花如鹅毛、似棉絮,密密麻麻倾洒,须臾间,视野便只剩茫茫一片白。
整座迟莱城被这场暴风雪彻底封印,仿若陷入死寂冰渊,唯有风雪肆虐声不绝,似在宣告自然无常、天威难测。
我们眼前的能见度十分低,基本只能看见前方五步之内的距离,还好我们出了紫云阁后只需要向南找到主路然后一路向西即可,但凡要再拐两个弯,我们都势必会迷路。
沿着大路一路向西,我们总算找到了西门。
受到如此之大的暴风雪影响,我们几乎看不见守城士兵,他们此刻应该在一旁的兵房中进行守卫,而城楼之上的弓箭手也因为视野完全受到影响而全部撤下了城墙。
没有了那些弓箭手,我们受到的威胁大大降低许多。
继续向前,我们已经来到了城门之前,由于大雪的缘故,竟没有一个士兵发现我们。
然而打开西城门的巨大声响还是吸引了士兵们的注意。
我们听见了大批的士兵一边吼叫着一边从那一旁的兵房中冲出。
“快!快出去!”我对几个兄弟大声喊道。随后便将四兄弟立刻推出了西门,紧接着我又用内力将城门从里面关上。
先保证四兄弟的安全,这些虾兵蟹将应该不是我的对手。
“大哥!开门!”众兄弟齐齐在门外喊道。
我随手将城门上锁,免得那四兄弟再冒险冲进来。
城门前,狂风裹挟着暴雪,抽打着我的身躯,每一寸肌肤都似被利刃刮割。
眼前敌军如汹涌恶浪,嘶吼着冲锋,身影在雪幕中时隐时现。
雪花迷眼,可我手中赤魂的红光却如暗夜花火,狠狠斩向眼前的无尽敌兵。
利刃破风,切入皮肉,溅起的热血瞬间被暴雪冷却,洒落雪地,洇出朵朵红梅。
风雪灌进我的嘴鼻,呛得我几欲窒息,但我无法退缩半步。
视线尽头,一名敌将纵身杀来,脚步扬起大片雪雾,气势汹汹。
我攥紧赤魂,眸中杀意凛冽,迎着暴雪与敌将对冲,刀光剑影在纷飞大雪间交错闪烁。
那敌将武功了得,与我杀的有来有回。
暴雪如怒,城门前混沌一片,我与敌军将领的身影在翻涌雪浪中对峙而立。
敌军将领身形魁梧,身披玄铁重甲,手中长刀寒光凛冽,仿若雪幕里跃出的煞神。
那浓烈杀意,随纷飞大雪直扑而来。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手中赤魂,剑尖在狂风中微微颤鸣,似不甘示弱的困兽。
刹那间,他率先发难,如黑色闪电般纵马疾驰,长刀裹挟风雪,兜头劈下,势大力沉。
我侧身一闪,赤魂顺势格挡,“当”的一声巨响,震得手臂发麻,溅起的雪沫迷了双眼。
不容喘息,我携赤魂剑态反击,剑尖直刺他咽喉要害,剑身在暴雪里如烈烈赤火。
他横刀抵挡,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
几个回合下来,积雪四溅,脚下土地已被搅得泥泞不堪。
我瞅准间隙,矮身一个扫堂腿,借积雪将他滑倒,趁其身形不稳,飞跃而起,剑尖抵住他咽喉,雪花簌簌落在颤抖的剑刃上,胜负,悬于一线。
这场生死对决,在风雪中惊心动魄地定格。
我没有心慈手软,战场之上不比江湖比武,该杀则杀,不能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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