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秋岳慌忙辩解道:“唉,小雅,我乃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儿,又怎会被那妖女所惑,没错,她确实对我有所企图,但我是绝不会让她占得半点便宜的。”

施小雅不依不饶,接着道:“那可不一定,你有所不知,阎梓茗原先可是天下少有的美人胚子,只可惜一年前在岳阳武曲圣坛,被‘摧花公子’用剑将面容毁伤,不然让你见到她昔日的倾城绝色,恐怕连魂儿都要被她勾走了!”

袁秋岳颇为不屑地说道:“我可没有你说的那般没用,随便一个女人便会让我神魂颠倒。”

施小雅抿了一下粉唇,道:“你还别不信,你试想一下,那沈红鸾当年颠倒乾坤、艳绝天下,她的女儿又岂会太差?据我所知,若不是怕过分招摇,引起武林各派注目,那武林美人榜上的排名,她必在小雅之前。”

“哦?”

“原来如此。”

袁秋岳点了点头道:“难怪她会那么恨‘摧花公子’,欲杀之而后快!”

施小雅道:“可不,也正因为如此,那‘摧花公子’才招致杀身大祸,在‘凌霄峰’上被护法左使董靖远打下山崖丧了性命!”

袁秋岳转了转眼神,问道:“小雅,你认为那个‘摧花公子’如何?”

施小雅一怔,说道:“为何要问起他?”

袁秋岳道:“只不过比较好奇罢了,你倒是说来听听。”

施小雅亦未多想,继续言道:“在‘红鸾教’的眼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魔,本教各分坛潜伏在武林诸派中的女弟子,大多死在他的手上,若不是他,沈红鸾早在两年前便已称霸武林、一统江湖了,不过在我看来,他却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单凭一己之力便与整个魔教对抗,委实是令人折服,可惜他锋芒太露,盛极而损,堪为江湖之殇,让我辈扼腕、痛惜!”

袁秋岳暗自笑了笑,并不搭话。

施小雅道:“不过我使用反间计,让阎梓茗疑心董靖远通敌叛教,并假手将其除掉,这也算是为那‘摧花公子’报了仇。”

袁秋岳颇为赞佩地说道:“你这‘借刀杀人’的计策,不仅剪除掉了‘红鸾教’的羽翼,而且还摆脱了自身的嫌疑,真可谓用计精妙,着实令为夫的对你刮目相看!”

施小雅听了爱郎对自己的一番赞许,不禁芳心暗喜,说道:“这不算什么,若是能将薛良辰也一并铲除,那才算撼动了魔教的根基,只可惜想找寻这样的机会实属不易!”

袁秋岳道:“你已经做的很多了,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由我来解决。”

施小雅道:“念郎,你此刻身在魔巢,心里可有打算?”

袁秋岳道:“就眼下魔教这些乌合之众,我尚未放在眼里,只不过要想救出武林各派的门人并全身而退,恐怕非我一人之力所能为之。”

施小雅面色一凝,说道:“原来你是准备救出那些武林废物啊!”

袁秋岳见施小雅面色不悦,急忙问道:“有何不妥?”

施小雅道:“念郎,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可知道,要不是这些自命不凡的家伙合力围剿‘摧花公子’,也不会让董靖远有机可乘,试想,‘红鸾教’在江湖中唯一惧怕的便是‘摧花公子’,可这些武林愚朽之辈,却是非不分,偏偏帮着魔教扫除了仅存的阻碍,而他们自己也因此招来了灭顶之灾,这一切皆是咎由自取,你大可不必为了他们以身犯险!”

袁秋岳听完这番话,并未有丝毫不悦,他知道施小雅并非冷血无情之人,她只是太过在意自己的安危,不忍心自己冒死涉险,他稍微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小雅,如今这场武林浩劫,没有人能置身事外,若是对他们弃之不顾,任由‘红鸾教’残杀屠戮,即便日后能够消弭了这场灾劫,那武林一脉也将大伤元气,从此一蹶不振!”

施小雅道:“念郎,这个道理小雅焉能看不明白?只是你不晓得,那沈红鸾的武功实在是神鬼莫测、无人能及,如果你硬要涉险救人,一旦惊动她破关而出,那任谁也休想活着离开魔窟!”

袁秋岳眉峰一皱,道:“那沈红鸾武功真的有那么厉害?”

施小雅道:“没错,似我这般的修为,在她手下绝对走不过三招,放眼宇内,我想不出还有谁能与之一争高下,除非……”

袁秋岳问道:“除非什么?”

施小雅一边摇头一边叹息道:“除非那‘摧花公子’死而复生,否则谁人敢试其锋芒?只可惜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摧花公子’啦!”

袁秋岳沉寂了片刻,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如果‘摧花公子’还没死呢?”

施小雅一听此话,不由当场愣在那里,过来好一会儿,她突然‘噗嗤’一笑,说道:“念郎,你可真会乱开玩笑,那‘摧花公子’之死世人皆知,你又何必哄骗于我?”

袁秋岳正色道:“他的确没死,而且还活得很好。”

施小雅斜瞄了爱郎一眼,说道:“他没有死?你又凭何如此肯定?”

袁秋岳用深邃的眼神,望着施小雅一字字地说道:“因为我就是‘摧花公子’!”

此言一出,直惊得施小雅骇然失色,她倒退出两步僵立在那里,仿佛整个人一瞬间变成了石雕木儡一般,那惊诧复杂的表情,委实令人难以言表。

袁秋岳看着施小雅瞠目结舌的样子,不由淡然一笑,而后将声音放得轻缓了许多,说道:“怎么样,小雅,是不是有些意外?”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这玩笑开得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施小雅一边摇头,一边向后又退了一步。

袁秋岳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小雅,我绝对没有开半点玩笑,虽然这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但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原本我并未打算过早告诉你实情,但又恐你过于担心‘红鸾教’的强大而畏首畏尾,因此权衡一下觉得还是向你坦露为妙。”

施小雅定了定神,问道:“你既承认自己是‘冥灯鬼府’的灯主,又怎会变成了‘摧花公子’,这岂不令人匪夷所思?!”

袁秋岳道:“此事看似离奇,实则不过是阴错阳差罢了,当初在岳阳,少教主阎梓茗易容前去搅闹皇甫世家的比武招亲大会,结果被我碰巧撞见,由于她手段过于歹毒,我义愤之下便出手惩戒,将她的脸用剑损毁,正因如此才最终为我埋下了祸根,那阎梓茗为了报这一剑之仇,在武林中四处掀起杀戮,且将罪名嫁祸到我的头上,这才引起江湖各派势力联手在‘凌霄峰’与我决斗,我以寡敌众,恶斗了整整一日,结果却因一个意外变故,被董靖远那厮,趁我分神之际偷袭得手。”

施小雅瞪大双眸痴痴的看着,一时并未插言,显然她对这段因果还是有所耳闻的。

袁秋岳接着道:“我受伤坠崖落入了江水,却侥幸未死,并顺江流而下,一路漂到了数十里外的‘隐仙谷’,之后被‘圣手神农’慕千秋及其外孙女易琇琪所救,虽然当时保住了性命,却因头部重创丧失了记忆,自此我便一直留在谷中养伤,而正、邪两派四处搜寻我的下落,却始终难觅踪迹,故此臆断‘摧花公子’已死,从这时起,江湖上也以讹传讹,将‘红鸾教’诛杀‘摧花公子’传得神乎其神了。”

施小雅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那你后来怎么又成了‘冥灯主人’了?”

袁秋岳道:“此事说来可真是话长,小雅你容我慢慢给你讲来。”

于是,接下来袁秋岳便将之后在‘隐仙谷’中发生种种奇遇,一件件的仔仔细细讲述了一遍,从颜月朦的堂兄“戏蝶太保”颜枫为夺取“奇门之钥”而意外丧命,到“圣手神农”被掳至颜家堡,自己亲身涉险勇闯“冥灯鬼府”,最后如何赢得三位美人芳心,并击退“红鸾教”成为新一代灯主,全都如实悉数道来。

这段经历直听得施小雅瞠目结舌,如醉如痴。因为爱郎这段遭遇实在太过离奇,令她完全沉浸其中,半晌无言,只是呆呆傻傻的听着,直到最后讲到混进魔教总坛、救出皇甫婉儿,杀掉“乾坤魔尊”尚千渚,又意外恢复了记忆时,她才如梦方醒,口中喃喃自语道:“真没想到……在这短短的一年内,你的经历竟会如此跌宕曲折、惊心动魄,小雅与君相比,实乃皓月与萤火、瀚漠媲砾沙,此生惟有仰之弥高、拜服在君之足下,任由夫君驱策差遣!”

袁秋岳快步上前,再度将施小雅揽入怀里,说道:“小雅你言重了,我也只是凡夫俗子,也难抵住七情六欲,还望你日后不要对那几位姐姐心生嫉妒才好。”

“这怎么会,我羡慕她们还来不及呢!”施小雅连忙说道:“小雅与君相识在后,自知能有一段情缘已是上天垂怜,焉敢再有非分之想,独得宠嬖,只求他日能与其它几位姐姐一样,雨露均沾,长伴君侧,小雅便不枉此生了。”

袁秋岳爱怜地抚摸着美人的秀丝,说道:“小雅,你深明事理,不怙恩恃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施小雅掩嘴儿一笑道:“其实这次算是小雅赚大了,没想到我的夫君会是令天下群雄人人敬畏的‘摧花公子’,这可是我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呀!有了你这个依靠,小雅在魔教数载的煎熬,总算能有出头之日了!若是家父知道此事,一定会深感欣慰的!”

袁秋岳道:“小雅,不知令尊今在何处?”

施小雅面色一黯,幽幽说道:“家父被‘红鸾教’用阴损的手段掳获而来,并以其性命相要挟,逼我入教,我暗地里苦苦查寻,却始终未能探到一丝线索。”

看着施小雅满面悲色,袁秋岳道:“难怪你会加入魔教,原来与如诗一样,亦是被这伙妖人威逼裹挟而来,小雅你放心,夫君我岂能坐视不管,即便把整个‘红鸾教’给翻过来,也要将令尊救出虎穴!”

施小雅闻言不由喜极而泣,用柔荑玉手揽住爱郎的脖颈,再度献上火热的朱唇,忘我地拥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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