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里一片安静,半晌也没人回应。
唯独陆修武但愿是自己干的,那样他便可以同样大声地喊回去,不敢想象那该有多痛快!而且主要不是对挨打的人,因为比起挨打者,他更在乎前厅里的所有见证人的看法。
这样便可令他受伤的自尊心得到彻底地恢复,然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件事并非他所为,他甚至觉得有点儿惋惜。
他被人家救了,却至今都还不知道那个施以援手的人是谁。
“是谁干的?赶快站出来!”那个名叫梁子的捕快又重复了一遍,胆子也明显大了起来。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有所顾虑,实际上是逼着自己硬出头的话,人群如一潭死水般的沉默则使他完全放下心来,至少令他觉得在上司跟前很有面子,他得意地看着前厅里的客人,仿佛在说:看吧,那个伤人者已经被我的吼声震慑住,不敢站出来承认。
沉默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感到放松和从容,过了好一阵,见仍然无人应答,他便转向一旁上司,大着胆子问道:“大人,到底是谁干的?”
没成想捕头竟扭过头来,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那张气得通红的脸上充满了他从没见过的痛苦的埋怨,道:“我们走,回衙门!”
“大人,那凶手怎么办?”梁子带着不舍的神色问道。
“那你自己留在这儿吧!”中年差官带着命令的口气不耐烦地回答道,然后把头扭向另一边,对那名年轻差役道,“拿上店簿,我们走!”
随即便由下属搀扶着,在众目睽睽中一瘸一拐地迈出了客栈大门,彻底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那个名叫梁子的捕快一时没弄明白上司的话,起初真以为这是命令,待他明白过来,才发现前厅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不禁惊慌起来,忍不住向人群中看了一眼,十几双不友好的目光令他的背脊一阵发凉,脸色陡变。
“大人,等等我!”他一面喊着,一面飞奔出门,向着二人追了上去。
三人走后,前厅里的气氛虽然轻松了许多,但是众人又都隐隐有些担忧,毕竟攻击官差可不是件小事,更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所以明白这层厉害关系的住客第一时间返回各自的房间,开始匆忙收拾起行李来。
没人关心老板的下落,相反还都暗暗祈祷着在他们离开前他都不要出现,当然不是离开这间客栈,而是完全离开这座城市。
尽管这样对老板不公平,甚至有点儿残忍,似乎唯有发生什么不测才能实现。
不,他们绝不希望如此,他们只是期盼老板在他们彻底离开这座城市以后再回来,到时候即使那位受伤的官差带了更多的捕快回来,既然他们已经走远,便没有理由非满世界去找去将他们抓回来不可。
至于他们带走的那本店簿,除了老板自己,旁人很难识辨,到时候只要来个抵死不认,蒙混过去料也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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