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回至姑苏后,诸事纷纭,除了会晤族中长辈,以及陪伴黛玉祭扫贾敏之墓,其余时光皆闭门谢客,全心沉浸于温习功课之中。
黛玉归府之后,便遣人将秦可卿为林瑾特制的香包转呈于他,而后默默返回自己的庭院。
此后一连数日,皆以不欲打扰兄长温书为由,深居简出,足不出户。
林瑾这些日子满心皆被院试之事萦绕,竟未察觉黛玉的异样。
直至考试那一日,晨曦微露,黛玉便精心梳妆打扮一番。
林瑾抬眼望去,只见黛玉身着一袭淡粉色罗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似春日盛开的繁花在风中舞动。
裙上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那梅花栩栩如生,仿佛能嗅得见清幽的花香。
腰间束着一条月白色丝带,更显得纤纤细腰不盈一握。
上身着一件鹅黄色绫罗小袄,领口与袖口皆镶着细腻的白色绒毛,为她增添了几分娇俏与温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梳成了双环髻,簪着几支镶嵌着珍珠宝石的发钗,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她的面容白皙如玉,双眸明亮有神,恰似一泓清泉,顾盼之间,灵动生辉。
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浅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动明媚、向上的气息,宛如初升的朝阳。
与林瑾记忆中红楼原著里那个多愁善感、柔弱娇怯的黛玉形象简直天差地别,此刻站在他眼前的黛玉,分明是一个鲜活灵动、充满生机的妙龄少女。
黛玉见林瑾凝视着自己,不禁有些羞涩,微微低下头去,轻声唤道:“兄长!”
林瑾猛地回过神来,赶忙假意咳嗽一声,以掩去自己的失态,说道:“我们走吧!”
说罢,转身前行,心中却暗自默念:“还小还小,不能急,等养大一点再说!”
姑苏府乃大府之地,依制可录取二十名秀才,然前来参加院试者,却多达千人。
这般悬殊的录取比例,着实令人咋舌,足见科举之路的艰难险阻。
这不过是院试而已,若论及乡试与会试,其竞争之惨烈,更是超乎想象。
想那古代科举,与后世高考相较,实有天渊之别。后世高考虽亦竞争激烈,然其所学知识范畴广泛,且有诸多科目可供发挥,考生可依自身所长展现才华。
而古代科举,仅以四书五经等经史子集为要,所考内容极为单一,且需对圣贤之言深入钻研,揣摩圣意,稍有差池,便可能谬以千里。
再者,科举之路,层层关卡,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一环紧扣一环,每一关皆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需耗费无数心血精力,非有坚韧不拔之志、博闻强识之才,难以企及。
姑苏府的贡院,规模宏大,其间共有两三千间号舍。
这些号舍参差不齐,有坏号,臭号之分。
所谓坏号,便是那些有所损毁之处的号舍,或屋顶漏雨,雨滴淅淅沥沥落下,扰人心神;或墙壁透风,寒风呼啸而入,令人瑟瑟发抖;或光线黯淡,白日亦如黄昏,视物不清。
而臭号,则是毗邻厕所的号舍,那股异味,单是想象便觉刺鼻难忍!
试想,本就于考场之中高度精神紧张,若被分配至臭号,起初或可勉强忍耐,然随着时光推移,如厕之人渐多,那气味愈发浓烈,莫说静心答题,便是在其中安然静坐亦属难事。
往昔曾有一位考生被分至臭号,待出了贡院,竟追着旁人哭闹不休,口中大骂:“我让你一天跑三次厕所,还拉那么多,那么臭!”
其状甚是狼狈,亦可想见臭号之恐怖。
林瑾与黛玉、香菱乘车抵达贡院。黛玉望着林瑾,眼中满是期许,笑语盈盈道:“我期待着兄长的小三元!”
林瑾亦回以一笑:“定不让妹妹失望!”
香菱亦上前,对林瑾道:“祝林公子此次院试,如蛟龙得水,挥洒自如,文章锦绣,一举夺魁!”
随后,林瑾手提考篮,步入贡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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