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太太有病,但没有找顾沐云看过,就连杏林堂的郎中也没有请,而是去县城找看诊。

此时见到顾沐云,三老太太抬头,顿时眼神复杂:“四姑娘,我想出去走走。”

一句话完,两人面面相对,再无话可说。

顾沐云点点头算是行了礼,径直去了院里。

三老太太踉跄着步伐,踏上西院外面的石桥,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那人声鼎沸的新院。

旁边扶她的丫鬟愤愤不平道:“到处都说西院四姑娘是个大气的,现在跟大房那边都不记仇了,可还跟三房计较。再说,老太太你又没有得罪过她。”

这个丫鬟是三老太太娘家那边的人,自然对西院这边不喜欢。

三老太太苦笑:“当年我也没帮廷柏说过话,人家凭什么要尊敬我。走吧,以后也别出来讨人嫌了。”

当年她知道大房对顾廷柏的诬陷,事发时没有阻拦,事后没有解释,任由顾廷柏远走他乡,也任由大房的顾砚山对西院欺压。

这些她都清楚。

直到看见顾沐云带着牌位回来,三老太太就病倒了,一直时好时坏,大部分都是心病。

西院新宅的酒宴开始,专门替人办席的厨子忙着从三个灶房分别端菜。

顾沐云跟顾大伯、顾二伯、顾砚山陪同牟老郎中、赵平、李员外、和镇上其他几个有头有脸的人同厅用餐,满屋欢声笑语。

而旁边院里,三嫂娘跟五老太太还在互瞪着。

曾几何时,五老太太会把西院这些亲戚放在眼里过。

可现在男人缩头不出,她不得不压下火气,跟这一群人坐在一起。

三堂嫂舒氏的娘家只是普通农户,要是换成以前,必定对五老太太是极尽阿谀奉承。

可现在,那是趾高气扬,要有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一顿饭吃得乌烟瘴气,同桌的都不敢出声,只能听到三嫂娘在不停说东道西,家长里短都是她舒家的能耐。

看着五老太太在自己面前吃瘪,三嫂娘很是开心。

直到顾沐云端着酒水过来跟女眷们应酬,她才停下来。

等到顾沐云一走,三嫂娘越发来劲:“四姑娘跟我敬酒了。”

二嫂娘点头笑笑,她的外孙金水如今跟着那四姑娘学医,银水要做药材生意。

听女儿女婿说,等房建好,银水就跟着杏林堂的先生去药田药山走动。

有这四姑娘在,两个孩子以后都是有出息的。

三嫂娘见无人回应自己,有些不尽兴,仗着喝过几口酒,对早就不说话的五老太太道:“看那四姑娘是个懂事的,我娘家侄儿现在还没娶媳妇,也不嫌弃她守重孝,等孝期过了就娶她过门。”

五老太太跟顾沐云可是过招了的,知道那不是一个善人,谁家遇到都头疼。

此时一听这婆子满口胡言乱语,立即冷笑道:“你那娘家侄儿是长了三头六臂,敢娶顾沐云。”

三嫂娘还想开口,大伯母打旁边过,听到她胡说,忙打断道:“亲家母,你喝了酒可要去房里歇一会?”

三嫂娘站起来道:“这点酒哪里需要歇,我去找你家四姑娘说几句话。”

大伯母一看这人要惹麻烦,四丫头可不是好脾气能惯人的,忙让几个孩子去喊舒氏。

等舒氏过来知道事情脸都绿了,她扯着自家娘的胳膊就往屋里拉,又对闻迅过来的水荷道:“你外婆喝多了,快让你舅舅驾车,马上送他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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