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吴军营寨就在不远处,不片刻便有千余吴军驰援而来。但杜路却不惧,因为此时城外赵校尉率领的三千兵马已在他们的接应下杀入城中。

一时间,夷道城内喊杀震天,火光四起,到处都是惨叫、惊嚎,以及刀兵碰撞之声。

...

一炷香之前,夷道城内,一处高门府邸之中。

在北院静室中,一而立之年的男子,正身披孝衣,跪坐于灵牌前沉默不语。他面容憔悴,气色不佳,似是身体有恙,不时咳嗽两声。

而灵牌上正写着,‘汉振威将军,益州牧,先考刘璋之灵位’!

显然,这身披孝衣的男子正是刘璋之次子,刘阐,刘仲明。

刘阐轻咳两声,看了眼对面文士:“先生不是准备前往夷陵吗?又何故夜临鄙府?”

对面跪坐的中年男子,正是那曾出现在城垣上的褐衣文士。

“公子!”

刘阐微微抬手制止:“陈年往事,已成云烟,还是换个称呼吧,咳咳......先生年长于阐,唤表字即可。”

“喏。”褐衣文士连忙道:“仲明可知,猇南要寨已为我汉军所夺?”

刘阐亲自为文士倒上一盏姜茶,随之颔首:“略有耳闻,先生不正该前去吗?”

褐衣文士微抿了口姜茶润了润干裂的嘴唇,这才抚了把胡须,接着道:“实不瞒仲明,甫本欲明日一早投奔,然方才城头一观,已知无需往矣。”

刘阐轻咦一声,随即陡然睁目,看向褐衣文士:“先生之意......莫非汉军正在城外准备连夜攻城?”

“非也非也。”褐衣文士却微笑摆手,前倾身子悄声道:“只怕无需攻城,今夜夷道将改旗易帜也。”

不等刘阐来问,褐衣文士已将城头所见一幕道出,刘阐面露惊疑之色:“先生如何认定那不是吴军,而是汉军假扮?会否判断有误?”

褐衣文士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猇南要寨至夷道城,大路不过十一二里,辰时激战已毕,最迟申时便可到达夷道城下,何至日落月升之际焉?再者城外自称孙桓所部,可主将孙桓却战至重伤昏迷,反倒其众大战一场竟还多达近两千数,岂非可疑?况且,吾借火光,望见那司马左右皆立猛士,恐为挟持。故,此必是诈城之计也!”

刘阐与其父刘璋不同,他不仅为人恭顺,还轻财重士,素有仁爱之风,更非无智之辈,自然也从对方话中,分析出这两千人多半是汉军假扮。可他心中对褐衣文士前来又颇为疑惑,于是看向了褐衣文士。

“先生既知今夜有变,又为何至此?”

这话里意思是,既然汉军都要杀进城了,你不去迎接你的王师,来我这落魄公子府作甚什么?总不能就是来找我这守孝的病秧子聊天喝茶吧?

褐衣文士自然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于是神色一肃,直入正题。

“甫此来,特请仲明与吾一同起事,以为王师内应!”

此言一出,刘阐手中茶盏猛的一怔险些摔落,随即化作满脸惊惧,竟重重的放下茶盏,指着褐衣文士剧烈咳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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