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县附近的秦岭山脉一山涧中,四周树林茂密,郁郁葱葱。一泉溪水从山底的水潭里缓缓流出,清澈见底的同时,水声也似悦耳的歌声。
赵四方和常永强都蹲在水潭溪口洗脸,隐约可见光线有些暗的水潭里有漂亮鱼儿在游弋,那自由自在的感觉,与二人此时脸上尽量的疲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落日的晚霞不甘寂寞地照映在常永强两人身上,本是料理自己身上伤口的他们眼神在空中不期而遇的对上,都禁不住笑了。
彼此都很明白,这是劫后余生的轻松与释怀。为了提升自我,日常他们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破庄劫舍,干的都是刀口舔因的买卖。
那么多年,身边的人少了一个又一个,换了一碴又一碴。他们能坚挺到现在,其实自己都很清楚,实力有一部分,更多的还是运气。
紧接着,赵四方看向了身侧,一棵树木的底下,章瑞被放在了下面的草地上,此时的他在发出呃的一声声响,悠悠睁开了眼睛。
他的脸上流露出迷茫,视线注视着天空上美丽的光景,在想起昏迷前的状况后,他陡地坐直身,“我没死?”
然后,他就看到了边上的赵四方四爷和常永强强哥。
“我刚是做了一场梦吗?我们现在还没有出发?”
刚捧水喝过的常永强拿出水袋给章瑞装了一袋子甘甜的泉水递上:“想什么呢?没死还不好吗?”
“啊?”章瑞愕然。
随后,他:“那个新人弟子好强!我说的是那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外门弟子,不愧是堂堂的天道宗,果然是藏龙卧虎!”
常永强和赵四方对视了一眼,都没有接话匣。
赵四方起身坐到边上一块像菱形的石头上,身后拉出了长长的阴影:“这个外门弟子确实牛逼,明明极有实力,可是出手前,还知道用出声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根本不给反应的机会。”
“那我们又是怎么逃掉的?”章瑞很不能理解道。
本是站章瑞身前的常用强也在旁边草丛边的石头上坐下,“不是很清楚,感觉是那外门弟子不想杀我们。”
“怎么可能?”章瑞只觉滑稽道:“为什么?凭什么?”
赵四方掏出腰上系着的紫砂葫芦酒壶,喝了一口心爱的烧刀子酒后:“这事情确实比较蹊跷,不过,当时我看那年轻弟子的神态,却并不觉得事情古怪。”
“怎么?”
边上的常用强也看向赵四方,后者真心道:“正常来说,打打杀杀系司空见惯的事情,但修仙界也有一类人,他们是走修仙正统传承。”
“正统传承?这是什么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章瑞很迷糊。
常用强忍不住笑了:“你小子才多大,走过的路还没有我们吃过的盐多,一些事情没听说过不很正常吗?”
满头白头发的赵四方微微一笑,也没有加入“以老卖老”的行列,而是继续说道:“这个事情也是我小时候听乌龙院的老前辈们说的,照他们的意思是,修仙问道本是一件很上档次的事,最初其实是为了强身健体与延年益寿,后面才逐渐演变成问道长生。
那个时候,普天下的人能吃饱饭就不错了,捣鼓这些事情的都是权贵或真正的道家大师。可随着不可能的事逐渐变得可能,于是便传播开来。
修炼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炼丹炼器等技艺被开发出来,自然就产生了各种争夺打斗,但其实,真正的修仙问道,是不需要去尔虞我诈。
也即是说,借助外在手段只是普通人的法门,真正有条件有实力的根本不需要这么做,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杀戳之心。”
“对的,他们修炼的是很不一般的功法,本身各大门派家族势力就占据了各种灵气充沛的洞天福地等,”常永强忍不住插声道,语气中有些嘘唏:“远不是我们这些野修所能比。”
章瑞哦了一声,露出了不置可否的神情。
究其原因,他从小被乌龙山的乾宁居士收养,因为缺少灵石丹药等,修为进界提升极为缓慢,也是日常有跟着赵四方等老前辈做着一些破庄劫舍的勾当,因缘际会,才有了不小的提升。
要不然,在他师父于他小小年纪早早丧生的情况下,其想要练出点名堂,那根本是不可能,当然,话说回来,他也得承周边的各位老大哥们时不时的提点帮助才有现在他的成绩。
章瑞想到自己于修炼上的勤学苦修,如今在行事上也算是一中坚力量的情况,心里还是不免有些自得,可一想到差不多年纪的肖恩那淡然面孔,
刹那间,近几年建立起来的自信,顿时就有些道心不稳。
旁边的赵四方看出年轻章瑞心里面的情绪,好声宽慰:“小瑞,你亦不用太往心里去,人与人是没办法可比的,以你条件,只要努力,长此以往,成就绝不会比那些名门大派弟子差。”
“确实如此。”常永强赞同道:“你看你四爷,那么大年纪了,连筑基都没破,不照样活得潇洒舒适吗?且他命最硬最长,那就是因为他看得通透,每次宁愿无功,也不想有过。”
章瑞勉强一笑,复又回到正题里:“这么说,是那外门弟子故意放我们走的?”
“恩。”赵四方抚了抚羊须:“对方若是想,击杀我们三人跟喝水一样轻松,但其却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在我俩想要救你之际,直接让开身形,
单这一点,便看出其虽然年轻,却是一个十分明事理之人。”
“确实,对方非但没有趁此机会下杀手,反而洞悉了我们的心意,这个情倒是要承。”常永强真心道,说话间,又不无感叹:“只不过,我们与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以后怕是没机会再接触了。
哪怕真能再遇上,就算我们想还人情,怕也是不配。”
本是坐直身的章瑞身体往后一倒,依在旁边树下的树干上,脑海里想的满是肖恩那淡然的面容。
他一直隐藏在心底的一些东西这个时候又涌现了出来,以至于他最初所想的那个重大决定终于确定下来……
月上客栈里,洗浴过后的池玉瑶在左晓苏也去里间洗浴之际,坐在镜子前梳弄还带着一点湿的长长秀发。
便在这时,咚咚的敲门声传了进来,伴随着的是肖恩的声音:“两位师姐,睡了吗?”
池玉瑶心中一疑,起身便去开门,后她看着站在门口好整以暇的肖恩:“肖师兄,怎么了?”
只不过,肖恩并没有回复她,而是站那里直直看着她身前。池玉瑶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简便的小肚兜,她慌忙把门一关,“你先等一下”,说着,她便去床上找乾坤袋拿裙裳穿。
好半会,池玉瑶这才脸有些红地再给肖恩打开门。
“池师姐,你是故意的吧?”肖恩饶有意味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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